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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五


  他又该怎么解释?一股脑儿将事情说也可好?她会信吗?

  两天后,从垦丁回来,这场测验终于落了幕,薛守栩先去强尼家拿了手机,再借了强尼的车去夏茵那里。

  在夏茵的老公寓门口,他摸着口袋里没有电的手机,一阵心慌,这地方来过太多次,从没一回这样让他不安。

  他想起淹水那次,在这里背着夏茵,她在他背上哭泣,滚烫热泪,烫着他心,他舍不得对她生气了。现在呢?生气的应该会换作她。

  不,可能不只是生气,最糟糕的,绝对不只是生气。

  他叹气,凌晨两点钟,他忍不住还是前去按门铃,然后,轻轻按了一下,就停。

  另一头,夏茵没睡,她失眠的毛病变得更严重,今天她上网,从首页点到热门部落格,是一篇印度游记,内容是摄影同行会长达一个月的印度征战,会点进去,是因为看见熟悉的脸庞在网路上秀出。

  部落格主人将薛守栩跟强尼的照片当作首图,底下有文字——感谢薛大师与强尼大哥热情指导。

  当下,夏茵只觉得心一阵凉,她眨眨眼睛,感觉有热气烫着眼眶。

  现在,夏茵在床上翻来覆去,这一个月来,没哭过,今晚倒想哭了。

  现在知道了,这部落格游记彻底证明她是被遗忘被忽略,如果她没上网,没点进那个部落格,又怎么知道这个难堪事实?

  可能是她以为自己很重要,结果薛守栩根本不把她当回事,他是风,去哪儿又怎须跟谁告知?

  忽地,好像有门铃响。

  老公寓,门铃都是看心情响的,这一夜,微乎其微的门铃声让夏茵听见了,她坐起身,怔了怔,缓缓下床,走到窗边探头看——

  没人。

  果然,是她想太多,刚刚有一瞬间还想可能是薛守栩……忽地,不远处一道人影映入她眼睛,她眯眸,震住。

  那是薛守栩,他背对着她正离开。

  那些生气跟恨意,暂时忘记了,夏茵没办法控制自己,她奔下楼,冲出门,光脚跑到街道上。

  薛守栩听见声响,转过头来,怔怔看着她。

  他跑过来,看见她赤着脚,慌张了。“怎么没穿鞋?”视线上移,对上她红着的眼睛,心像被揪紧,说不出话。

  夏茵哑着嗓。“你去哪了?”

  她的声音就像快要哭出来似地,薛守栩伸出手,想摸她脸颊,却被她躲掉,她深吸口气,再问一次:“你去哪了?”

  被拒绝的手,置于身侧,紧握成拳,薛守栩深深看着她,语气诚恳。“我去工作。”

  她冷笑。“我知道,去印度,很好啊!一个月……一个月的时间,你不告诉我……”

  “对不起。”他道歉,目光锁住她难过的眼睛,心很疼,他不想伤她,真的不想,可是……低头,看见她雪白双足站在地上,他蹲下身,看着她脚,难过道:“不刺吗?去穿鞋吧,穿鞋我们再谈。”

  她听了,退一步,冰冷的视线看向他,像是要把他刺穿。

  薛守栩蹲着,仰看她,看见她泪汪汪,泪水顺着脸颊滑落,但她眼睛眨也没眨,就是恨恨地看着他,不放。

  “我最讨厌你这种人,你在耍我吗?让我陷入你的爱情陷阱后,再故意不理我?我错看你,你怎么会这样?这么狠心这么可怕?我欠你什么了,你要这样对我?”

  “夏茵……”他试图想解释,但夏茵看也不看他,薛守栩撅住了,他不知道该从哪儿开始说,又该怎么说才能把事情说清楚。

  她的心痛,让他心里也如针刺般难过。

  “你不知道我这一个月怎么过的吧?太好笑了……以后我不要再看到你,我讨厌你、恨死你,你坏透了,我一定是脑袋坏掉才会爱上你。”

  “你先听我说……”

  她退入门内,冷酷地瞪了他一眼,砰地把门关上。

  薛守栩怔怔看着冰冷铁门,就像她的眼神一样,让他心痛。

  他听着她上楼,听见她开门又关门的声音,他仰头,看见她的房间仍然漆黑一片。

  刚刚她哭了。

  那眼泪,就像滚在他身上,狠狠烫着他,没有人知道,薛守栩已经不在乎自己被烫得疼,只在乎夏茵她所有的伤心。

  她的眼泪、她冰冷的视线,击溃他。

  薛守栩第一次恨起答应父亲这条件的自己,他以为自己挺得过去,也对夏茵有信心,也想到可能会有摩擦有争吵,可是却不知道,当深爱一个人时,任何摩擦跟争吵,就算只是一丁点,都是难熬。

  闭了闭眼,他离开夏茵家。

  回到离开一个月的家,第一件事是将手机充上电,然后迅速开机。

  他蹲在插座旁,检视来电清单,两天内,夏茵打了五十一通来电。

  这数字,让薛守栩又是一阵难受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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