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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十七


  乐平替丈夫回答:“因为他不喜欢官场的尔虞我诈。”

  “我也不喜欢啊!”老师不是常说,己所不欲,勿施于人吗?

  孔圣昕肯定的说:“可是你却能在官场中优游自得。”

  仲文驳道:“老师不是我,怎么知道?”

  孔圣昕笑道:“因为你是我的学生呀!”语气中有着难得的骄傲。看见仲文仍是会意不过来,他认真的回道:“仲文,为师希望你可以冷静下来想一想,你不当官究竟是为什么?是因为想要学我,或是你自己真的厌恶官场,这点很重要。”

  “老师,我……”仲文想要说自己是讨厌当官,可是为什么不想,他一时无法回答。

  孔圣昕忽然将话题一转:“明天去面圣,你也一同去吧!”

  仲文愣了一下,随即狐疑的问:“老师不会有什么特别的目的吧?”老师跟师母面圣,他跟去做什么?

  孔圣昕一如平常的笑道:“别多心,为师只是想让你见见世面罢了。想想看,皇帝可不是人人见得着的,去增广见闻也不错,你说是不?”

  仲文喃喃应道:“老师当初骗我来京城时,也是这么说的。”

  “臣叩见万岁万万岁!”

  “免礼!免礼!这不是金鸾殿的早朝,不必拘礼。”皇帝笑呵呵的看着孔圣昕一家三口,对乐平招了招手。“平儿,快过来让朕瞧瞧,朕已有一年没见到你了。”

  乐平闻言即走上前去。“孩儿也有一年没有见到父皇,对父皇很是想念,不知父皇近来身子可好?”

  “除了有一点儿偏头痛,其它倒是一切都好。”皇帝眼含笑意的打量着女儿,乐平似乎比以前贴心很多,以前的乐平只会跟他撒娇,却不会关心他的病痛。“你呢?在曲阜过的可好?孔圣昕对你怎么样?”

  孔圣昕听见皇帝后来的问话,不由得紧张的看着乐平,不知她会如何回答。

  乐平闻言先是转头对孔圣昕轻轻一笑,才答道:“儿臣一切都好,孔圣昕对儿臣也很好。”

  孔圣昕闻言,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。

  “朕听说你生了个男孩,快抱来让朕瞧瞧!”

  “在这儿!”乐平从孔圣昕手中接过儿子,递给皇帝。

  “让朕看看朕的外孙啊……”皇帝开心的抱过婴儿,见婴儿的眼睛灵活有神采,一点也不怕生。看来胆量不小,有乃父之风,不由得朗声笑道:“瞧他俊得,将来肯定会迷倒很多女人啊!”

  婴儿被皇帝逗得笑呵呵,这娃儿真是令人愈瞧愈喜欢。“真是个可爱的娃儿,叫什么名字?”

  孔圣昕恭敬的答道:“因为臣与乐平的婚姻是皇上所赐,所以就为他取名叫天恩。”

  “天恩,真是好名字,朕该赏天恩些什么呢?”皇帝拈须想了半晌,终于想到了。“啊!就将朕最爱的龙凤玉佩赐给他吧!”

  “臣代天恩谢皇上恩典。”

  柳子政见皇上果然一看到孔圣昕一家人就龙心大悦,这时若有什么请求,绝对是有求必应的了。他算准时机,等皇上“家常话”说得差不多时,上前禀道:“启禀皇上,前两天有个番邦的使者出了一个问题,朝中无人能解,不知皇上还记得否?”

  星帝回想了一下道:“是有此事。”

  “臣听说孔大人学富五车,不如让他来解解看,好让番人知道咱们的厉害。”

  皇帝点头道:“没错,圣昕你就来解解这难题,让那番人不敢小看咱们。”

  “臣道旨。”孔圣昕恭敬的向柳子政一揖。“请丞相出题。”

  “他出一个上联要求对下联,上联是:‘三才,天、地、人’。”

  “嗯!这果真是个难题,这对联嘛,上联既出个三字,下联便不能再用三了,可是偏偏只能举出三件事,这真是难倒人了。”孔圣昕低头踱着方步,走了快要一刻钟还是没有答案。

  仲文在一旁见老师苦苦思索而不得,他心中却早已想到下联,不禁有些得意,忍不住问道:“老师我可以试试看吗?”

  孔圣昕惊讶的扬眉:“哦?你已有对子,不妨说说看,让皇上跟柳大人品评品评。”

  仲文自信的道:“我这下联对的是:‘四诗,风、雅、颂’。”

  柳子政拍手赞道:“妙啊!这对的真绝,《诗经》分风、大雅、小雅跟颂四部分,怎么就是没人想到呢?”

  皇帝看着面前这二十岁左右的少年,问孔圣昕道:“这位是?”

  “启禀皇上,这是臣的学生,名叫仲文。”

  柳子政大声的赞道:“果然强将手下无弱兵!皇上,这仲文年纪轻轻,就能解开这连孔大人都解不出的难题,可见其机智学问皆不在其师之下。这样的人才,若不将之收进朝中真是太可惜了。”

  皇帝点头同意:“确实可惜。”

  柳子政看皇上对仲文的印象很不错,连忙再接再励的说:“皇上,仲文解了这个无人能解的难题,为咱们在番人面前挣回面子,应该给与封赏才是呀!”

  “嗯。”皇帝闻言,想了想道:“那就封他个翰林学士吧!”

  乐平在一旁笑道:“太好了。仲文,还不赶快谢皇上。”

  仲文惊愕的看了一下皇上,才跪下谢恩。正当他在叩谢皇恩时,眼角似乎瞄见柳子政得意的微笑,当他谢完恩,纳闷的抬头一看,又见孔圣昕满意的点点头,这才发现他又被老师给骗了。可恶!

  出了宫,乐平见仲文那副垂头丧气的模样,对着迎风含笑的夫君道:“这样欺负自己的学生好吗?”

  “你放心,他垂头丧气不是不愿做官,而是气自己被我摆了一道,一会儿就好了。”

  “我记得你曾经说过,做宰相不但要有才干,还要有权谋。”见夫君赞同的点点头,她又接着笑道:“今日一见,我发现你竟比柳子政还奸诈。”

  孔圣昕对着妻子揖手笑道:“娘子过奖了。”

  乐平闻言也笑了。

  孔圣昕忽然问道:“娘子以为相公是个不善表达感情的人吗?”

  “难道不是吗?”乐平疑惑的问,二婶跟小月都这么说啊!

  孔圣昕从怀中掏出一张纸片。“娘子看了便知。”

  她好奇的接过一看,纸上写着:

  执妻手,同归田,
  子坐车来我扬鞭,
  之曲阜,喜团圆,
  手相牵,幸有缘。
  与谈笑,对论诗,
  子深情来我亦痴,
  偕白首,同喜悲,
  老不相弃,死不离。

  她先是一愣,转而满脸通红。抬头一看,丈夫正在前方,对她伸出左手。她毫不迟疑的将右手交给他,两人相视而笑。

  执子之手,与子偕老……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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