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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八


  当大刀砍下的那一瞬间,当的一声,大刀硬声而断,而四海赌坊的汉子也被打飞撞墙,晕了过去。

  独孤青鹰站在面前,居高临下的看着惊恐狼狈的岳父,缓缓说道,“天地可证,希望岳父能够谨记毒誓,下次再有人追杀你,就没人来救你了。”他将一袋银子,蹲下身放到岳父手中,然后才又站起身。

  “拿这银子去做小生意,重新开始吧,望你好自为之。”该说的话,都说完了,独孤青鹰转过身,对妻子轻道,“我们走吧。”

  关玉儿望着爹爹许久,才抬起脸,对相公轻轻点头,拭去眼角的泪,与相公一块离去。

  “现在怎么办?相公。”她问道,想知道相公下一步要怎么做。

  独孤青鹰斩钉截铁的回答她。“拆了四海赌坊,救回你的弟妹。”

  “可是四海赌坊人多势众,我怕”

  “别伯,为夫不做没把握的事,这赌坊一定得毁,否则不知有多少人。被他们害得家破人亡,我向你保证,绝不会留下你一人不管。”

  关玉儿与他深情对望,才轻轻点头,正打算随相公一块离开时,尔两人同时停住脚步,目光一致被对街酒楼某个熟悉的身影给定住。

  “相公,是他。”对街酒肆的二楼上,坐的不正是李冒允兄弟等人。

  独孤青鹰缓缓眯细一对锋锐的鹰眼,嘴角咧开森冷的笑容。

  “故人相遇,怎能不上前打声招呼,娘子,为夫去抛几个人球给你玩玩可好?”

  关玉儿禁不住掩嘴轻笑,煞有其事的回应夫君。

  “好,抛高一点,我要那球儿从二楼滚下去。”

  “遵命。”

  一年后。

  雨过天晴,池子里的荷叶上还沾着刚下过的雨水,形成了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水珠,在探出云层的阳光下,光辉闪耀着。

  关玉儿卧躺在软椅上,睡得正香,独孤青鹰瞧见她时,她正像只倦懒的猫儿,蜷缩在软椅上。

  有力的臂膀,将软椅上的娇人儿轻轻抱起,虽然动作小心,但仍是惊动了熟睡的人儿。

  迷蒙的美眸半睁,当瞧见丈夫的面孔后,芳唇逸出的一抹浅笑,是他独孤青鹰今生的眷恋。

  “相公”

  细柔的嗓音中,带着慵懒的撒娇,也让那薄唇,弯起一抹笑。

  “怎么不回房睡?刚下过雨,天气凉,别冻着了。”

  独孤青鹰坐在软椅上,将小妻子护卫在怀里,一下子,他热烫的体温和气息就包围了她,令她舒服的叹了一声。

  “只是小憩一会儿,没睡。”

  “没睡?瞧你困倦的模样,幸好我及时回来,不然冻着了你,我多心疼啊,而且,你现在不是一个人。”大掌轻轻放在她微凸的小腹上,这里,就是让他精神紧张的原因。

  自从知道妻子有孕了,他高兴得天天睡不着,同时也天天绷紧了神经,就怕他的小妻子渴着、饿着,或冻着。

  她知道,他总是太爱护她,太为她着想,连一点苦都不肯让她受,这一年来,他几乎要把她给宠溺了,现在有了孩子,他更是经常寸步不离。

  “相公。”

  “嗯?”

  “妾身觉得好幸福。”

  “是吗?”温柔的唇,吻着她的头发。

  “今日。我收到杭州寄来的一封家书,是大伯母托人写来的。”

  浓眉微扬。“信上写些什么?”

  “大伯母说,爹爹的包子摊,生意很好,而且,爹爹有可能要再娶了。”

  “岳父要娶妻?”

  关玉儿轻轻点头,回忆道,“这一年来,相公不但解决了爹爹好赌成性的问题,让他发下毒誓,不敢再踫赌,终于可以好好重新做人,让妾身再也不用为爹爹担心了。”

  “这正是我的目的,这样你才能把心放在我身上,专注服侍我一人。”

  关玉儿轻笑,将头靠在他怀里,回忆道,“你把赌坊踢倒后,问出了弟妹的下落,将他们赎回来,不用再当人家的童仆,然后交给了大伯母。给了她一笔银子,照顾弟妹的生活,让孤苦一人的大伯母不但有弟妹陪着,日子也过得富裕。”

  “如此你才能后顾无忧,专心孕育咱们的孩子。”

  纤细的小手,抚上他结实壮硕的胸膛,脸上充满了感激。

  “你还为娘修坟,请寺里的师父为娘诵经念佛,这也是为了让我无后顾之忧?”

  他点头。“对。”

  她禁不住失笑,美眸转为深情幽远,轻声说道,“我知道,相公做的一切,全因舍不得我难过,不肯让我掉一滴眼泪,有难夫来当,有福妻来享,对不对?”

  独孤青鹰凝望着她,微笑不语,以深深一吻,响应妻子。

  唇舌两相纠缠,放在小腹的大掌,覆盖住她因为怀孕而变得更加饱满的胸部。

  “嗯可是相公妾身最近有了一件忧心的事”

  他停住,移开一段距离望着妻子,浓眉立即拧成了结。“娘子有什么忧愁,快出口诉我!”

  瞧他紧张的模样,她的内心既感动又宽慰,伸手摸着他下巴新生的胡渣子。

  “我的忧愁就是你呀。”

  “我?我怎么了?”

  秀眉之间,凝着一抹忧。“我知道,相公最近有心事。”

  独孤青鹰愣住,想否认,但小妻子笃定的眼神直直的瞅着他,让他一时语塞,不知该说什么好。

  他已经尽量表现得不带痕迹,但两人日日同床共枕,还是给她察觉了。

  “怎么皱起眉头呢?告诉我,你有何心事?”小手捧着他的脸,仰望的容颜,现出担忧。

  浓眉间的拧折立刻消失,低下脸,亲啄她的唇。“你想太多了,没事。”

  她一脸狐疑。“真的没事?”

  相公一向喜欢安慰她,不管多痛苦,他的回答永远都是没事。她很怀疑,这人就算奄奄一息只剩一口气,还是会这么回答她,因为他舍不得她担心,就像她舍不得他凡事一肩扛一样。

  有难夫来当,有福妻来享,他,就是这样的一个人。

  大掌轻抚着她的颈子,愧疚道,“我只是心疼你,自从娘子有了身孕,这一个月,你吐得凶。”

  原来是这回事啊。

  带着愁容的丽颜,这才转忧为安,抿出娇笑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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