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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五


  “蜀葵,今儿个晚了,先回房去睡吧!这里就让我来就行。”宫丞楠没先回答他的话,而是先转头让自家的小姑娘回去睡了。

  若不是彭梨花出现了,本来就已经要歇息了,况且接下来这话也不适合她知道,还是索性让她去休息吧。

  只是他的一片好心,反而让洛蜀葵心中有些不安。

  因为刚刚大郎拉回来的那人……说是男的,可是也漂亮得太过分了!那眉眼,比曾经看过的戏子都还要美上三分,让她都忍不住有些自卑了起来。

  而大郎刚刚和他说了两句话,就急忙要打发她离开,让她那郁闷的心情又更上层楼。

  只是洛蜀葵向来不会反驳他的话,即使有些难过还是乖乖的回房去了,但到底能不能够睡着,那就又是另外一回事。

  看着妻子已经离开,宫丞楠也自在了许多,淡淡的勾起一抹笑,“我是谁?这真是个好问题!彭梨花,你可还记得那年宫里的大明湖旁?”

  一听到这句话,彭黎华先是一愣,紧接着是不可置信的张大了嘴巴,半晌说不出话来。

  “彭梨花,要不要我再问得明白点?当年某人为了证明自己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男子,就在大明湖畔脱了裤子,结果让当天来游湖的先帝和一群太妃给看个精光……”他想起儿时的趣事,不免露出了有些怀念的神情。

  彭黎华是真的震惊了,因为眼前男人说的事儿是只有宫里人才知道的笑话,知道的除了先帝和那时候受宠的太妃们以外,就只有当今圣上、他自己,还有已经不幸意外身亡的宫丞栖知晓。

  这个男人是怎么知道的?

  宫丞楠也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他大约都是又惊又怕的,也不兜圈子了,直截了当的说了一句差点让彭黎华直接摔倒在地上的话——

  “彭梨花,我换了个身体就不认得我了吗?我是宫丞栖!”

  彭黎华定定的看着眼前的人,然后面无表情的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他,最后又躺回床上去,把被子给小心的盖上。

  “我肯定是在哪里晕了,现在正作着梦呢,真是的!得赶紧醒来才行,要不被人给抓了,麻烦就大了……”他面无表情的躺着,眉头却越皱越紧。

  宫丞楠也不打断他自欺欺人的动作,暗暗嘲笑好友真是十年如一日的不长进,脑子还是这么简单。

  彭梨花一辈子大概都把脑子用在两个地方——一个是刑部里的事情,尤其是逼问人犯更是他的最爱,另外一个就是下厨了。

  除了这两件事情外,彭梨花平日活得跟半个傻子差不多了。

  就这样过了半炷香的时间,见他连五官都已经皱在一起了,却还是死撑着不起来,宫丞楠也懒得和他继续耗下去,直接戳破他想自欺欺人的愿望。

  “行了啊!再没脑子也够了,小心我让人把你那些宝贝绣图全都剪坏,到时候看你怎么哭!”

  就不信这件事说出来他还不信,因为这算是他最私密的一点小秘密了。

  绝对不会有人相信,看起来冷酷得很的刑部尚书其实私底下喜欢收蔵美丽的绣图,甚至还在书房里给这些绣图挪了位置,专门放着他的战利品。

  “对了,我记得那箱子就放在放着史记下头的那个柜子下头……”他怕火力不够,又添了点柴,就是要让好友不得不承认事实。

  果不其然,彭黎华这会儿是再也不能装死了,一得知他心爱的宝贝可能被毁,便连忙从床上跳了下来,脸色不善的瞪着宫丞楠吼。

  “宫丞栖,你这个黑心肝的坏胚子,要是敢动我的宝贝就死定了!”

  男人的友情就是这么的奇怪,说来他们和皇帝虽然是打小玩在一起,但一开始是谁也不服谁,还常常打打闹闹互相挖苦,谁知道,越是如此三个人的感情越好。

  表面上大家只保持着君臣之谊和礼貌性的来往,但实际上除了宫里不方便进出外,他们来去彼此的府邸根本就像走自家后花园一样。

  宫丞楠当初随着皇帝去巡查河堤结果落水身亡这件事情,一直都是其它两人心中的痛,结果没想到隔了将近一年,彭黎华居然在危难时刻听见了他借尸还魂这等奇异的消息,让他除了震惊外,也只有满心的欢喜。

  “所谓的祸害遗千年大约就是说你这样的吧!”彭黎华既然从床上起来了,看着桌上的食物也知道是给自己的,半点不客气的坐下来就吃,一边吃还不忘刻薄一下宫丞楠。

  高兴归高兴,但是彭黎华和其它两人在一起就管不住那张嘴;尤其是挖苦人的语句,根本就是随手拈来,一点都不用过脑子的。

  “行了吧!吃的都塞不住你的嘴,我要真的死了,你跟皇上还不知道有多伤心呢!”宫丞楠没好气的顶了回去,然后看着他吃得稀哩呼噜的模样忍不住皱眉,“吃慢点,怎么像个饿死鬼一样!你打小学的规矩都让狗吃了?”

  “你要是像我一样被人追杀了一路,整天只吃了些野果还有干粮试试?我看你也就跟我差不多了。”

  宫丞楠注意到关键,顿时正色道:“行了!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?你出了都城不说,居然还落得这副狼狈的模样?”

  彭黎华三两口把剩下的热汤给一口喝完,烫得吐舌头又将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,这才终于有心思把都城发生的大事给完完整整的说了出来。

  “你也知道先帝过世前还留了一个小儿子,就是现在才八岁那一个!”彭黎华正了正神色,想起都城里这一阵子的乱象,就忍不住咬牙切齿。

  “然后?不要跟我说他想要……篡位?”

  “不是他想,是他娘想,还搭着安王那不安分的家伙。”撇了撇嘴,彭黎华三两下便把这些日子以来都城里闹的乱子给说了清楚。

  安丞楠听完了前因后果,也觉得头疼,“怎么就一个河堤的案子还扯出这么多事来了……”

  安王本是皇上的叔叔,也是和先帝竞争皇位的人,先帝撒手前,不忘将他封了安王,直接封了块土地打算让他出都城,却没想到先帝走后,安王的母妃也“恰巧”过世,安王以守丧为由,就求了旨意滞留都城。

  结果这一留,留过了三年孝期后,大家似乎就遗忘了还有一个叔辈的王爷还留在京里。

  虽然大家若是办个花会还是年节也会送礼什么的,但是安王府就像是整个沉寂了下来一般,几乎无声得让大家都快要遗忘它的存在。

  皇帝凤玺原也不是一个苛刻的皇帝,虽然他向来很懂得物尽其用,在夺皇位的时候那些斗得颇凶的兄弟,他一个也没放过,全都让他们去做一些他不大想要做的苦差事去了,好比去边关和那些鞑悟人谈判,或是去沿海省分操练海军顺便查盐税之类的活计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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