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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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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一个月前她问我,真心付出会否有真爱,有人这样告诉她,她不确定是否该再试一次,是你说的?”康卓尔的目光直逼人心。 他点头,觉得自己的心疼得要碎了。 “我鼓励她接受你,却没想到造化弄人,终究还是情关难过,姚若琳注定要过这一劫。你要见她可以,但我希望你想清楚,她禁不起再一次伤害。” 郊区的一栋花园别墅,附近有农场和大片树林,是适合度假的好地方。 很多年前康卓尔买下这块地,改建私人疗养院,提供需要安静空间调养身心的病人小居,并有瑜伽、茶艺、Spa等设施。 康卓尔带他到一楼走廊尽头的房间,停在门口小声交代,“她的情绪很低落,别刺激她。” 勒驰点头,伸手推开门走进去。 白色的房间,一贯康卓尔的风格,橡木地板、白色窗棂,白色铁艺双人床,一组米色真皮沙发,整个空间整洁又精致。 他环视一周,却没看到想见的人,浴室也空无一人,正要转身出去找人问个清楚时,目光扫过墙角,蓦地愣住。 偌大的双门衣柜留着一条缝,白色衣角夹在缝里,他走过去,小心翼翼打开衣柜门,看到了她。 她双手环抱膝盖,整个人窝在衣柜一角,惨白着脸,眼窝下横着淡淡黑眼圈,脸颊还有尚未退去的淤青,手上缠着刺眼的纱布,低着头,不说话,眼里一片冰冷的陌生。 勒驰蹲下,忍住心痛,试着挤出一丝笑容,“抱歉,我来晚了……抱歉,真的抱歉。” 他哭了。说再多的抱歉也没用,她不认识他,好像根本不认识他一样,就那么冷漠的看着他。 抹去眼泪,勒驰伸手想要抱她,却听她硬邦邦的问:“你是谁?” 他看着她的眼睛,忍住心痛道:“我是那个该死的,在你最需要他的时候,却陪着别的女人的混蛋。原谅我,当时梅里美遇到危机,需要我配合她在媒体面前演一出戏,只是演戏——” 他说不下去,心碎成无数片,只想尽所有努力弥补她,只要她给他机会。 姚若琳冷冷看他,看他的眼泪和满是歉疚的表情。 如果是几天前,她一定原谅他,可是现在—— 在这个小小的衣柜里,她训练自己习惯狭小的黑暗空间,和恐惧做斗争,她一次次告诫自己不要怕,没人可以伤害她,也告诉自己,再也不会给任何人伤害她的机会。 无所谓原不原谅,他为什么不来,她不想知道。 她只知道,她不要相信爱情,真心也好,虚情也罢,撕心裂肺的痛,她尝过两次,够了。 从今以后,她要和爱情,一刀两断。 她看着他,勾起嘴角,冷冷的绽出一丝笑容,轻声却坚定的说:“我们,结束了。” 勒驰走出房间,走出别墅,走过偌大的草坪,坐在路边长椅上。 他不能呼吸,全身冰凉,眼泪大滴大滴跌落,觉得心碎成一片一片。 他爱她。 深爱她。 当她说结束的时候,他像被人用刀活生生割成两半。 当年被父亲抛弃,眼睁睁看母亲抑郁到自杀,带着母亲的遗书被羞辱地流落街头,他没掉一滴眼泪。 可现在他心疼得快要疯了。 看若琳把自己关在衣柜里,看她冷漠的表情,看她脸上的淤青和手上的伤,他恨不得立刻杀了林志文,更恨不得杀了自己。 康卓尔跟过来,看着一向坚强的他满脸泪痕,不忍地拍拍他的肩膀算是安慰。 勒驰哑声问:“我能做什么?任何事情,只要能够让她好过。” 康卓尔叹气,“没有人能帮她,伤害她的是过去,她忘不了,没有人能把那些事从她心里剔除。” 纵使姚若琳是他接触最久的一位患者,但他还是无能为力。 “一些人健忘善忘,就像你,但有些人却敏感而容易受伤,需要比一般人更久的时间疗伤,就像若琳,长期的家庭冷暴力,让她从小就对爱情产生了恐惧和不信任,当初遇到林志文,她以为会有所不同,没想到被伤得更重,十年来她让自己变得强大,但也仅仅是外表。 “人前精明能干的姚若琳,其实心里还是藏着十年前的影子,她不相信爱情,甚至不相信亲情,与人交往刻意保持距离,遇到问题总是先刺伤对方以保护自己,看起来自私自大,实际上胆小怯懦,这样的姚若琳,和受伤的小动物一样,敏感、恐惧。” 康卓尔违背心理医生的守则,将姚若琳的情况分析给勒驰听。 “别看这十年间她一直接受我的治疗,但却抵不上你几个月。” 勒驰抬头看他,满眼困惑。 康卓尔苦笑,“我一直告诉她,可以试着敞开心房去接受爱她的人,可她却说身边都是虚情假意的家伙,直到你出现,我第一次听她提及『真心』这个词,应该是你用行动打动了她。 “越抗拒爱的人,说到底越渴望爱,在若琳的心里,其实比任何人都渴望得到真爱,可越是如此,反而比常人更敏感,小小一点伤害,对她来说都是致命的,这次虽然是老天捉弄,但也未尝不是一个机会。” 勒驰挑眉,“机会?” 康卓尔点头,“用你的真心再打动她一次,这样她或许会懂,即使受了伤害,但如果是真爱,就能克服一切困难走到一起。” 如果是真爱,就能克服一切困难…… 康卓尔的话点醒了他。 这点坎坷算什么?他爱她,真心爱她,所以再大的困难都难不倒他。 即使要重新追求,即使再花一个十年,他也一定要追回她的心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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