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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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倒是秦筝心头隐隐猜了几分出来,直追到韦小心身旁,低低与她交谈几句后,便和声安慰她。好一会儿,书小心才收了悲声,带着满眼的泪痕,到秦倦面前告罪。 秦倦并不是冷酷之人,又见爱妻摆明了是要护着这个丫头的,自然也不予追究,只是问及她为什么哭泣,韦小心却只是红着脸支支吾吾,眉宇间竟有些淡淡怨色。 秦倦本不是易欺之人,但秦筝却明显不欲韦小心被为难了,暗中早已递了七八个眼色过去,秦倦便不再追问。只是后来在无人时细问妻子,秦筝却是无端发笑,亦不肯解释。 韦小心进入千凰楼的第一天,便以这等惊天动地、轰轰烈烈的嚎啕大哭开始了她的丫环岁月。 这天下间惟一一个看美男子看到哭声震天、痛不欲生的女子也因此名满千凰楼,在一日之间,便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。 好在秦筝并不因此介怀,依然待她友善,并对所有下人交待,韦小心乎日只负责与她做伴,她不在秦倦身边时,则由韦小心代地照料秦倦,旁的事,一慨不用韦小心去操心过问,任何人不得支派她。如此信托、如此看重,千凰楼上上下下,谁敢不对这个漂亮的丫头另眼相看。 再加上韦小心自己,端得聪明伶俐,跟着秦筝,一日之间便将千凰楼中主事的几个大人物拜访了个遍。除了在大门前遇着的肖飞与上官青之外,其他人对这个漂亮可爱的小丫头都颇有好感。因秦筝这几日与秦倦相伴,暂时用不着韦小心侍候,她义不必过问旁的事,闲来便下了厨房,拿出本事,做出数种可口点心,一处一处地拜访,几位阁主殿主,俱觉这丫头知情识趣,几位阁主殿主夫人,因知秦筝重视她,也不敢以平常丫头待她,都亲切地招呼于她。这样一来,千凰楼的大人物们,无论是看在秦筝分上,还是看在自家太座面上,都要对这个小丫头容让三分,礼遇有加了。 便是秦筝也不由大大惊叹,想不到她竟有如此神通。 韦小心虽刻意讨好一些高层人士,但就是对着一般侍从也总是含笑相对,并不因得宠而摆出架子来。美女的魅力本来无法挡,更何况她明眸盼兮,巧笑倩兮,知冷知热,贴心贴意,更是令人喜欢。不过是三天时间,五风楼出入的下人们都已对她留下了极好的印象,只觉和这个新丫头在一起,真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受。 如果韦小心还能继续悠闲下去,搞不好整个下凰楼上上下下所有人的心都能叫她给争取了过去,只是她轻松的日子也不过就只有三天而已。 *** 藏地布达拉宫中有神僧应中原禅宗所请,而入中原论佛。世人多知藏门密宗有许多中原所没有的奇妙手段,活人性命,度人劫难,颇见奇效。藏门神僧,多是几世历劫轮转归位之人,胸中神通更广,所以天下人皆闻风心动,但凡有所困愁的,皆欲求活佛渡化解救。 秦筝并非信佛之人,但藏门密宗的奇妙手段却是听闻已久,她因牵念秦倦的病体,但凡有一点希望也不肯放弃,一意想说动秦倦前去会一会那来自雪域布达拉宫的神僧。 秦倦却不肯信这等神佛之说,只说,性命若是无法争取,去也无用,性命若是可以从苍天手中夺来,他秦倦自己若夺不到,却又有何人助得了他。 秦筝也知,天下不知多少人要去求见那西藏活佛,若要真的会面,怕也有不少周折。千凰楼虽有权势,但那藏地异人行事奇特,自藏地一路而来,并不曾理会过那些有意攀结的权贵,真要让秦倦带病奔波,却又未必会面,只怕反损他的身体。 如此一想,便不相强,只是自己却不肯放弃任何一点机会和希望,决定亲自去见见这位活佛。临行一再命韦小心好生看顾秦倦,小心他的身子,不可叫他累了、倦了、伤了、乏了,更要注意劝他记得时时吃药。 她拉着韦小心的手,也不知叮咛了多少声小心在意,更是听韦小心保证了无数声,方才牵肠挂肚地离去了。 书小心眼望马车远去,想到那美艳绝世又地位尊贵的女子,拉着自己的手,细细叮咛时的情怀,也是暗叹。怎么一个女人,但凡爱上了个男子,这颗心便再也不是自己的了,注定了一生要牵牵挂挂,为人欢喜为人伤。偏还有那样的男子,得人如此爱护,却也不肯珍惜,随意地糟蹋自己的身子,真真是忘恩负义之至。 如此叫女子心痛牵挂的男人,生得再漂亮,本事再高明,却也不能让她喜欢。韦小心已经决定要痛恨秦倦,并且以秦筝为鉴,绝不沦落到如此地步。 似她这般如花娇艳,七窍心肝,岂肯为一个男人痴痴傻傻,牵牵绊绊,倒是叫男子为了她长吁短叹,牵挂一生,颇有成就感。 想到这等壮志雄心,韦小心便觉前途一片光明,纵有千般堆万般苦,也不以为意。满脸春风,满眼笑意,轻轻哼着歌,一路回了五凤阁。一路上旁人只见她笑靥如花,不免暗中猜测她有什么大喜之事, *** 静室之中药香袅然,雪白的床榻,白纱为缦,白玉为钩,轻软如梦。秦倦半倚半卧在榻上,低垂着眼眸,听葛金戈报告红间阁的生意状况。 因他在千凰楼威望太高,如今虽已将楼主之位让给肖飞,但千凰楼中大小事务,仍有不少由他决断。三日前,肖飞与上官青相伴去外地几处生意较差的分楼巡查,楼中事务,更是非请示他不可了。他虽带病,却从不因此畏苦辞劳,带着病体处理繁杂之事。 “今年先后有江南枫露苑,苏北明玉坊等数家珠宝行窜起与我们争利。各处珍珠商都与他们有了联系,因为他们的大手笔购边,使我们不得不抬高珍珠价格以确保各地极品珍珠的供货量。金戈无能,全年结余只有十二万两银子,较之往年少了许多。”葛金戈的声音低沉,每一字吐出,都似小心冀翼,与其说是担心秦倦降罪,倒不如说是生怕语气稍大一点,惊了这荏弱如斯,在他心中,却如同神明的公子。 秦倦微微点了点头,语声低弱但字字清晰:“今年先后出了好几家财力雄厚的竞争者,你还能将阁中赢利保持如此水准,已是难得了。”说到后面,语音越渐微弱,眉宇间那掩不住的倦色终是露了出来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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