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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三


  “她不是你的囚犯,与你更非亲非故。”

  萧中尘倏地邪魅一笑,令人看了胆战心惊,“我母亲是前拜月教大祭司,任教主和家母曾是青梅竹马,任教主临死之前托孤于我萧家,你们以为没有任何关联吗?”

  他的话令拜月教之人再起波澜。

  “你是说她已经是你们萧家的人了?”

  “不对,他们假传喜讯,说不定他虚张声势,骗人的。”教中人意见分歧。

  “不管如何,任缁衣已经在这住了五年,谁敢肯定她还是清白的?”有人质问。

  “不能让她当圣女了。”

  张兆辉的心里是一团乱,万万想不到那病弱女子也会有人爱,真是失策啊!

  站在一旁,无心看好戏的萧中尘不层的勾起嘴角,轻蔑的看着这些愚蠢的人们,如果任缁衣不是处子,他们就不让她当拜月教的圣女吗?

  好可怕,且不人道的规定,万一任缁衣真被他们逮回去,岂不是一辈子都别想嫁人了。

  去,随便他们。

  他要一旁的仆人仔细盯着他们,等他们吵累了,马上送他们出府,自己趁着一团混乱中,大大方方的开门出去。

  没想到,才一踏出门,便与任缁衣那张苍白含泪的小脸对上,萧中尘虽纳闷,却也记得将房门关上,抓着她的手臂,施展轻功,先离开这里再谈。

  拜月教众人浑然不知,他们一心想要的任缁衣刚才就站在外头。

  任缁衣在他怀中挣扎无用,只能任由他带她到他的房间。

  “我要回中原。”她嘟起小嘴执意地道。

  “回去自投罗网?他们摆明是欺负你,你怎么不明白?”萧中尘没好气的见她紧咬着下唇,内心不争气地软化了,“我不是要你去见程老板的吗?怎么跑来偷听呢?”

  “程老板说我的药现在没货,我跟他又没什么好聊的,自然早早就散了,又听他们说你在前厅有客人,我本来想等你出来,可是越听越不对,他们说话的口气好气人,我……”任缁衣越说越恼,趴在桌面上低低饮泣着。

  萧中尘低叹一声,将她的头压进自己的胸膛,“要哭就哭个痛快吧!明天一切都会没事的。”

  第一次接触到父亲以外的男性胸膛,任缁衣哭得跟个孩子似的,从不知自己有这么多的心事,现在全因为确定父亲的死讯而爆发出来。

  她的小拳头紧紧握着,无论如何,她都得回去一赵,她要安葬她的父亲。

  如果他们一定要她当圣女,那就当吧!反正她已经没有未来,就让她为爹爹报仇吧!

  她许下誓言,毫不犹豫。

  第六章

  夜凉如水,任缁衣悄悄的开了房门,单薄瘦弱的身子投入昏暗的月色下,她小心的穿过层层迭迭的长廊,避过小玉为就近照顾她所睡的偏房,焦急却难掩兴奋的往外走着。

  她几乎快要在走道上奔跑起来,内心的欣喜简直快在她胸膛里炸开,她就要离开这里了,只靠自己的力量,她就快要成功了!

  她住的地方本就偏僻,距离偏门不远,萧家堡从未累赘的安排夜里巡防,只在偏门设下戒备森严的关卡,由会武功的家丁负责看管,防止外人在夜里潜入。

  任缁衣在这住了五年,她知道轮替的时刻,此时,正是这样的时机。四下看了看,无人,她的小手放到门把上。真就这样走了?任缁衣突然有点犹豫,但想到父亲,她柳眉微蹙,手使劲一扳,门竟然连动也不动!她急了,心里祈祷千万别在这时候出差错。

  苍白的小脸满布深深的忧郁,早在决定离去时,她便瞒着十二郎悄悄返回前厅和族人见面,要他们在附近的城镇等她,她只要跟着族人,就可以回到总坛了吧!她毕竟没有天真到以为自己这样的身子可以捱得了长途跋涉,但先决条件是,她得先逃出这萧家。

  没想到她被困住了,而且进退两难。

  在月亮被天狗吃了的黑夜里,陡见萧府围墙上伫立着一道颀长的人影,一件上好丝缎外加貂毛织就的斗篷遮住他大半个身躯,平底快靴,一身绝黑,犹如鬼魅般轻飘飘的站着,笠帽掩去面孔,一管横笛抱胸,姿势虽优雅闲适,浑身却散发出饱经世故和洞犀世事的沉稳气质。

  他冶冶的看着任缁衣努力的身影,持笛的左手衣袖轻轻一挥,一颗拇指大的彩珠在昏暗中划出一道柔和的侞白色光芒,直射进萧府内院。

  不多久,萧中尘一脸暴怒的出现,微皱的衣衫再配上凌乱的黑发,胡乱穿上的衣裤,豪迈的将硬朗的前胸暴露着,看起来既危险又要命的性感,却对着黑衣人怒喊,“凌休恨,你最好有天大的理由。”

  三更半夜不睡觉,老喜欢在人家屋顶上闲逛,这些他认了,谁叫他交友不慎,但这回居然打破他最喜欢的花瓶,下可原谅。

  凌休恨淡淡的用横笛指了指那兀自努力的小人儿,“瞧,我替你省下将来多少麻烦,不过,朋友一场,我不指望将来你感激我就是了。”

  萧中尘顺着他的手势狐疑的望去,这一看,没睡好的下床气更大了,“该死的,她一个人想上哪儿去?”

  “慢着,你做什么?”凌休恨连忙问道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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