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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老人一见到古月儿走出,脸上随即显出焦虑和担忧。“月儿,你怎么出来了?不是要你在房间里休息吗?”

  古月儿拍了拍养父伸过来的手,示意要他安心。“我没关系的,爸爸,该来的总是会来,他们不肯放弃,就让我自己跟他们说去。”

  刑彻冷眼看着父女两人的一来一往,一副兴味十足的样子。“既然你记得所有的事情,为什么你从不肯回家?”

  还真是演戏演到骨子里去了,如果他不配合着点,岂不显得太不捧场了?

  “回家?我母亲死后,那里还是我的家吗?”说到这,古月儿幽幽一笑,神情像是陷入回忆中,缓缓道:“而且我太害怕,我只想要过普通人的生活,没有斗争、没有突如其来的意外或死亡……我害怕那个地方。”

  刑彻锐利的眼光没有从她脸上移开过,想在她的神情上看出一点端倪,听完她的话,他讽刺似的笑了笑。

  “如果你不是真的月儿,那么你就是个演技绝佳的演员。”

  “相信也好、不相信也罢,但我并不想跟你们回去。请你转告刑伯伯,月儿在这里与养父母一起生活,虽然平淡却很快乐,不想和他们分开。”

  古月儿的心中早因刑彻的话而微微震撼着,他果然不是好欺瞒的角色,但至少他并没有认出“她”来,那么她就还有机会。

  古月儿斩钉截铁的话,果然让刑彻皱起了眉,要不是为了父亲,他何必在此跟他们搅和这场无聊的相认戏码。

  “你应该早从我父亲口中得知我们的真实身分,许多人不但觊觎我们的权势和财富,更有的想取而代之。在我父亲登门多次后,你和你养父母的生活已不可能再与平淡画上等号,若没有我们刑家的保护,你们可能遭受更可怕的待遇。”

  刑彻眼前、目光毫无焦距的女子深深皱起了眉。“你这是在威胁月儿?”

  “这不是威胁,而是事实,你就算不为自己想,也该为你的养父母想。”

  听完刑彻的话,古月儿忽然微微一笑。“听你的口气,似乎根本不相信我就是月儿,那你又何必坚持要我跟你一起回去?”

  刑彻淡淡地说:“为了我父亲。”

  一听见刑沪,女子清丽的脸上浮现一层担忧。“刑伯伯怎么了吗?”

  “他病了,只要你跟我回去,我们刑家不会亏待你。”刑彻几句简要的话,一点也不像在动之以情,听起来反而像是笔不得不做的交易。

  “那我的养父母呢?”

  果然!要请演员,当然就必须付出一定的费用。

  心里更加认定古月儿是个抓到机会掏金的女人,只想带人离开的刑彻一脸不耐烦地道:“我会好好安置他们,也不会亏待他们,如果这是你想要的。”

  “刑伯伯的病严重吗?”女子脸上的忧思,似乎仍绕在刑沪的健康上。

  想到父亲的病情,刑彻看似冷漠的脸色出现了一丝温情。“他的情绪不能受到严重的刺激,所以你也听清楚,最好别用任何方式‘刺激’我的父亲。”

  古月儿看见刑彻担忧的神色,让她不禁想起与他的“初次见面”,那一次,他也是因为担忧自己的伙伴,而露出这样冷漠与伤感交错的神情……

  没有让过多的情绪展现在脸上,古月儿仍照着自己目前的身分说话,脸上尽是温婉之气。“刑彻,你是个孝顺的儿子,即使你不相信我是真的月儿,却仍然为了刑伯伯要带我回去?”

  刑彻对她的温柔话语毫不领情,冷淡地说了句:“到底走还是不走?”

  古月儿知道再拒绝下去,这戏就稍嫌太做作了,她露出一副难以决定的表情,状似沉思了会儿,随后轻叹口气道:“好吧,我和你一起回去。”

  车子行驶了两个小时,他们此时已经完全远离闹区,道路两旁排列着高耸的大树,使得这块私人土地一片绿意盎然。

  没想到赫赫有名的刑家,会处在如此人烟稀少之地。

  进入刑家的私有土地已经二十分钟,一路上不但没见到任何住宅,甚至连个标示的路牌都没有,不熟悉的外人若是擅自闯入,就算进得去,也不一定能走得出来。

  刑彻的车绕过一个小径后,随即在一旁的大树下停下车子,古月儿内心不禁起了疑惑,但又不能显示出她的眼睛看得见,只好换句话,问向驾驶座沉默的刑彻。

  “我们到了吗?”

  头一转,古月儿此时才定睛看着刑彻,发现他其实是个粗犷又不失英俊的男子,修长的脸孔线条有极深遂的轮廓,那双细长的锐眼随时随地都像在嘲讽世间的一切,却又同时显得毫不在意,高挺鼻梁下有着一双抿紧的性感薄唇。

  他整张脸的神情就写着“我不在乎”四个大字,而刚毅的个性和总是精简的话语,让他看起来更加不近人情。

  刑彻按下车窗,趁着停车的空档点了支烟,神色淡漠地说:“快了,再过十五分钟的车程就到了。”

  “那你为什么突然停了下来?”

  “因为我有些话,必须在你进入刑家前告诉你。”刑彻淡淡地瞥了一眼她无神的眸子,内心对她的目盲还是处在半信半疑的状态中,所以才故意在刑家的私人土地上绕来绕去,困惑她的方向感,毕竟小心驶得万年船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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