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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


  下了班,他不论应酬耳、游乐,甚至回家,也都不准她稍离,他甚至命令她搬到他的住处,逼她和他一起生活。

  这根本是恶意的折磨卯,他不但征服了她的肉体,还要征服她的心,明知她已经手无寸铁可以防御,还持续猛攻掠夺,不留活口。

  于是,她真的成了他的禁脔,白天为他工作,夜里为他暖床,两人以一种扭曲的模式相处着,在性和恨的情绪里,撞击着彼此的灵魂。

  这是场不公平的战斗,因为从一开始她就是输家,被他剥夺了自尊,她等于没有盔甲,在他面前,她还剩下什么?

  他明知她爱他,又故意使坏让她恨他,不断躁弄着她的情绪,再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,享受着她的沉沦和挣扎。

  她不懂,他到底为了什么非要这样对付她、整她?

  为什么……就只这样对她?

  痛苦地闭上眼睛,她愈来愈疲惫,只因和他在一起,她都得打起精神,阻止自己那颗总是想靠向他的心。

  真可笑,也真讽刺,她现在最大的敌人竟不是余定闲,而是她自己。

  “哈……来,再喝一杯,帮余总倒酒。”雷永大笑地鼓噪着。

  “是。”美艳的陪酒小姐偎在余定闲身边,帮忙倒酒。

  余定闲左拥右抱,开心地笑着,一身狂浪性感,邪气又迷人。

  宋相如冷着小脸缩在角落,被烟味和酒味和那吵杂的声音搞得快神经崩溃。

  今晚余定闲和雷永约在“夜魅”,她不知道他为何要带她来,有她在,他不会觉得碍眼或无趣吗?

  但当她看见他和这些坐台陪酒小姐们嬉闹,她就知道他的目的了。他要她眼睁睁看着他玩,激起她的妒意,他就是想看她烦躁不安的样子。

  所以,她的心里再不舒服,也绝对不能表现出来。

  她不想再被他耍得团团转,她愈痛苦嫉妒,只会让他愈开心。

  “哎,我说宋特助,你也喝一点嘛!来了就痛快地玩啊!”雷永看着她比南极还冰冷的脸,皱眉叹道。

  “我不喝酒。”她冷声道。酒是她最痛恨的东西,她绝不会去碰。

  “你……”雷永真的被她打败了,转头朝余定闲低声埋怨:“你带她来干嘛啊?真扫兴。”

  “别管她,我们玩我们的。来,干杯。”余定闲轻哼一声,举杯和雷永大口喝着酒。

  接下来,两个男人玩得更凶了,当场就和那些小姐磨蹭起身体来,尤其是余定闲,完全不在乎她就在现场,竟和那女的交叠在沙发座椅上,动作惹火又煽情。

  宋相如快要窒息了,虽然她一再告诉自己别去看、别去听,更别去想,但她却没办法让自己冷静,他和那女人的喘息、声吟,以及笑声,都像火一样炙烫着她的心,烧焚着她的理智。

  最后,一阵恶心反胃上涌,她再也忍不住,冲出包厢,躲到厕所去吐。

  趴在马桶上,她又气又恨,真想把自己的心也一并吐掉,只要吐掉这颗不听话又控制不了的心,她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。

  但心不但吐不掉,还急速地跳动着,似乎在告诉她,她再怎么逃避都没用,她的心,早就不归她所有。

  “扣扣。”

  有人敲着门,她才惊觉自己躲在里面太久,于是匆匆拉开门,不料,在门外等着的,竟是余定闲。

  心猛抽一下,她下意识按住胸口。

  “怎么回事?受了什么刺激吗?窝在里面这么久,害我以为你掉进马桶去了。”他讥讽。

  她没理他,洗了手,再漱漱口,转身走出女厕,然后直接走向夜店前方大厅。

  “你要去哪里?”余定闲跟在她身后,冷冷地问。

  “我要回去了。”她受够了。

  他一个箭步,拉住她。

  “我有准你走吗?”

  “你自己好好玩吧,别让我坏了你的兴致。”她扭着手。

  “啊,你不知道吗?有你在,我才玩得尽兴啊!”他紧扣住她,低头在她耳畔恶劣地低笑。“有些事,有了观众,反而让人更加兴奋。”

  “你有病!”她变脸,气得斥骂,奋力甩开他,向前直冲。

  因为心烦气乱,急着离开,她没注意前方,就在大厅入口,撞上一名正要进来的高大男子。

  “啊……”她整个人失衡,倒向一旁。

  “小心!”那人很快地伸手揽住她的腰,将她抱住。

  正走进大厅的余定闲看见这一幕,眉峰微蹙。

  “没事吧?”那男子关切地问道。

  “没事,我很抱歉……”她想站稳,但才干呕过,头有些晕,晃了一下。

  那男子又要扶她,余定闲已大步走过去,一把将她拉进自己怀中。

  “你在干什么?连走路都不会吗?”他对她低斥。

  宋相如不悦地挣脱他,瞪他一眼,才抬头对着那男子道:“不好意思……”

  “相如?”那男子直盯着她,叫出她的名字。

  她一怔,定眼看清楚,愕然低呼:“学长?”

  “真的是你!”那男子惊喜地道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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