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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她突来的发泄,太情绪化了,原以为覃毅会不耐烦的,因为覃毅对女人的轻藐、不在意,在台北社交圈是赫赫有名的;不料,在她泪水滑过脸颊的同时,一张面纸粗鲁地被塞入她的手理,覃毅没道出刺耳难听的话,反而出人意料的提供她擦眼泪的工具。

  覃毅的行为像雪中送炭,不论这十年来她有多怨他,此时此刻却显得一点也不重要了,他的友善奇异地让方泉菲敝开了心房,她折了折面纸,擦掉泪,说:“或许,我以前的想法通通都错了。”

  在骄阳下走了好几十分钟、又小小掉了些眼泪的方泉菲有些倦了,觉得疲惫的她头靠在椅背上,微仰着脸,闭上眼睛——

  “或许,你才是对的,没有感情的男女关系比较轻松,比较——不伤人……”

  和贺君辨在一起的那三年,如今回想起来好可笑,在热恋时以近百幅人物画像示爱的男人,如今却毫不怜惜地当着全天下人的面,于各大新闻媒体昭告她的出局。呵,男人啊,你的名字实在应该改称作无情啊!

  “我真的真的不要再谈感情了……不要……”

  她幽幽轻喃,像在发誓,一遍又一遍。

  “很好。”

  久未出声的覃毅突然开口,方泉菲缓缓地张开眼睛,懒懒地望向他。

  “既然我们都不想谈感情,我有个提议——”

  他的声音低低地,像一道沉沉的催眠音符,方泉菲听了,不禁又闭上极困的眼,“什么提议?”她问,意识却已进入欲睡的边缘。

  “我们结婚吧。”

  结婚?和覃毅?

  “什、什么?!”

  她惊愕地睁开眼,挺直背,不能置信地瞪着依然好整以暇的他。

  是的。他们的婚姻——方泉菲和覃毅的婚姻,是一桩——权宜婚姻。

  四天前的那场盛大婚礼,不过是权宜之计中的——一项演出!

  方泉菲眯着眼,忿忿地望着那双即使在烈焰里也不会融化的无情眸子,真的真的很想踹他一脚。

  因为,在她二十五年的生命里,一直没有一个男人能像覃毅这样地影响她。

  他改变了她的命运。

  覃毅俯头睨着他的新婚妻子。

  他的老婆不高,跟他一比,或许,还可以用“矮冬瓜”这个词来形容她。

  一双漂亮的水眸,黑白分明;端秀雅致的五官,令人悦目;尤其,她的态度理智、表情镇定,没有一般女人看他时的那种批评不屑、或花痴般的恶心表现。

  也或者,她表现得理智过了头。

  害他差点忽略她眼底深处的愤怒。

  几乎,他几乎看走了眼。

  犀利地打量她美丽的黑眸,覃毅精明勉发现,方泉菲——他的新婚妻子,似乎对他提早回家这档子事,不太高兴。

  “不论什么原因——方泉菲,都是你亲口答应的。”

  嘲弄完她几句话后,覃毅用手指抬起他妻子的下巴,为他们的权宣婚姻下了注解。

  “够了!我没有否认。是,没错,是我答应你的提议。不过,你不需要一直强调,我不是那种擅长忘记承诺的人,OK?”

  终于发火了?覃毅勾起嘴角,轻幔道:“既然如此,你神经不用绷的很紧。”

  “我没有。”

  方泉菲飞快的否认,却更彰显了她的口是心非。

  虽然,她的谎扯得很不高明,不过覃毅没再拿话刺人,他放她下巴自由,以和缓的语气道:“我说过,这一桩互惠的婚姻你牺牲的比较多,所以我不会亏待你,因此,假使你不喜欢我出现在这栋房子,我会尽量减少回来的次数。”

  反正他的工作繁忙,这个家之于他,本来就像是旅馆。

  “不用了。我只是还没习惯,你想何时回家请自便,千万别让我鸠占鹊巢。”

  “那么,我们达成‘和平’同居的共识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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