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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月午星笑而不答,粉衫少女极为上道,马上了解他不愿多谈、不想让两位护法知情的意思。

  “就这么说定了。”捂住小女孩多问的嘴巴,少女当机立断,“今天的事,谁也别说出去。”

  “……”小女孩咿咿唔唔,似乎还想说什么。

  为免再节外生枝,黄衫少女没放手,微笑道:“那位姑娘醒了,我们不便打扰,就此别过……”

  再次醒来的白蝶儿仍是听见人声,短暂的昏迷似乎为她带回几许元气,这回她晕眩的感觉比方才要好上一些些,勉强睁开眼,却看见两抹呈半透明状的人影。

  她闭了闭眼,没想到自个儿虚弱至此,眼花得这么样严重。

  停滞的时间不过片刻,而,当她再次睁开眼的同时,眼前已不见什么半透明的人影,实际上,除了一身月色衣衫的年轻男子外,哪还有其他的人迹?

  这样……她眼花的毛病到底是好转还是变严重了?

  白蝶儿的知觉瞬间混乱了一下。

  她明明看见了两个人,虽没瞧清楚,可也看见个大概,知道是一大一小的两位姑娘家,而且一个穿着黄色、一个穿着绿色的衣裳,怎么这会儿全不见啦?

  难道……刚刚一切都是幻觉,都是她眼花的情况下所产生的幻影,只因为她晕得太厉害了。

  然后,是直到这一刻,她的眼睛才总算不再眼花?

  因为搞不清现况,思索中的白蝶儿显得有些恍惚,直到前方的阴影笼罩住她时,才让她回过神来。

  “你见鬼的是在做什么?”隐忍多时,憋到快要内伤的月午星爆吼出声。

  白蝶儿怔了怔,因为那可怕的音量,也因为那要吃人一般的可怕模样。

  在她像个天上圣母一样、就差没被人高高拱着膜拜的人生当中,包括她的至亲家人,有哪一个人不是对她小心翼翼又细心呵护的?

  在这样固定模式的人生当中,不需仔细回想她也能确定,过去,从没有一个人会用这样的音量跟模样来对她说话。

  也因此,这时的这刻,她除了有些些吓到外,更感到新奇不已。

  对着她睁大的大眼睛,对着那无辜的模样,月午星的火气不减,更甚者,还因此而愈烧愈旺。

  他控制不住,因为实在是太火大了,她怎么有脸?在她轻生不成、又差点牵连到他的这个时候,她怎么有脸露出那种无辜的样子?

  所有所有的事都让他火大,不似方才的刻意压抑,实际上也是因为压抑不住了,不久之前,那些个欺骗世人的温煦和善、神爱世人的平和神态全数消失,脱口——

  “你想找死,请便,要怎么死、想怎么死、爱怎么死就怎么去死!”闷烧一肚子的火气全数爆发,月午星破口大骂。

  真的,他是破口大骂,而且还很尖酸刻薄,“要死不死是你的自由,但请你,能、不、能、请你找好位置,找一个不会连累到其他人的方法去死?你知不知道你这不长眼的一跳,差点就要坏了我的大事?”

  一长串死不死的字眼听得白蝶儿头昏,她完全搞不清状况,真的。

  她试过了,忍着不适感、很努力想赶紧进入状况,但尝试过后,一双泛着波光的翦水乌瞳只能无辜的瞪视眼前正在喷火的人,发现那有一点难。

  而且,比起眼前这人的怒火,她更想知道的是……

  “你知道我是谁吗?”

  一句话,单凭一句话,一个问句,就把月午星满腔的怒火完全熄灭。

  对熟知他的人来说,这是绝对、从没发生过的事。

  身为月氏一族、受圣命被封为四方行使的他,除了本身能力卓群,会被指派镇守南方的原因很简单,就是因为他的命格属火,个性如火。

  那个火字,就如字面上的意思,俊雅的外貌只是个假相,实际上的他,个性是绝对的火爆跟冲动。

  自幼所受到的良好教养成为一道束缚,如同爆竹裹覆着火药的外层一样,在未引爆前,整个看起来安静、平凡又无害。

  可相对的,一旦让他恼起来,就像爆竹点了火一样,想让他再找回理智,非要噼哩啪啦的先炸上一阵子不可。

  他就是这样的人,恼起来的时候,什么都顾不了,非得先发泄一阵不可,换了谁来都一样,没人能拦得住。

  但没想到,这会儿他满腔的火气竟轻易的被熄灭,就像是爆竹的引信被点燃后,却在突然间被淋了一桶水一样的完全熄灭了。

  这种事,熟悉他的人绝对无法想像,可它真的发生了。

  就像丧失记忆的这种事,虽然过去他也曾听闻过,可从没想过会亲自遇上,却在这会儿,真的在他眼前出现。

  “你撞到头了吗?”他合理怀疑,在他接住她之前,她的脑袋铁定是撞上了什么。

  白蝶儿听了他的问题,直觉摸摸头,想了想……

  “没有。”她猜没有,因为并不觉得哪里痛。

  “没有?”月午星的表情明显困惑,“那你记得你是谁?”

  对白蝶儿来说,那是个很沉重的问题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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