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玄书阁 > 裘梦 > 相爷请息怒 | 上页 下页


  看着床前的一摊血,陆朝云不禁蹙紧眉头。她这身子确实有些朝不保夕……倒是性情特别,不似一般闺阁千金。

  任盈月拽过帕子拭净嘴角血渍,向后靠坐在床头,露出一抹虚弱的笑靥,“失礼了,请相爷见谅。”

  他微微一笑,“无妨。”然后伸手从床边矮几上拿过茶壶,替她倒了杯温水递过去,“喝杯水漱下口吧。”

  “多谢相爷。”她也不跟他客气,用水漱了口,又将杯子递还给他。

  陆朝云将杯子放回矮几,看着她道:“我今日是来向令尊下聘的,听闻小姐身体不适,想你我将来夫妻一场,便过来探望探望。”

  任盈月蹙眉不语。观他言行,这婚事他只怕是誓在必行,却不知他来见她的真正用意何在。

  “今日殿上我已向圣上提及你我的亲事,只是令尊似乎不太乐意。所以,本相也想趁此机会听听小姐的意思。”

  你已经来下聘了,且又向皇上做了报备,再来说这些实在是多此一举。

  心中暗自嘲讽,面上却不动声色,她只低下头,拿帕子掩唇咳了声,“相爷难道不是已经做了决定,盈月的意思只怕做不得准吧。”

  他发出一声轻笑,“那小姐便是愿意了,如此三日后,我便迎娶小姐过门。”他开始有些喜欢她了,虽事出仓卒,但娶的若是她,想来夫妻之间会有些情趣,不会相敬如“冰”寡淡无味。

  她霍然抬头,难以置信地看着他。

  三日之后?

  陆朝云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,之后忽地一笑,轻松愉悦地道:“后天吧。”

  任盈月已然呆滞。她是碰到疯子了吗?

  瞧着她无法置信的神情,他神情自若地将她颊畔的一绺发丝勾至耳后,冲着她温柔一笑,口气极为轻佻地表示,“我对小姐一见钟情啊。”

  一见钟情个鬼!

  她眼下这副样子会有人一见钟情,他就不能找个诚恳一点的理由吗?

  或许他根本是懒得找理由吧……他究竟为什么这么急着娶妻?甚至慌不择人的挑上她?

  奏婚当天下聘,第三天迎娶,陆相娶亲可谓风驰电掣。

  婚礼仓卒,两家准备得皆有些狼狈。

  任盈月并未像寻常新嫁娘一样梳妆打扮,她的身体根本禁不起任何折腾。

  出嫁当天,只是由红袖帮她换上一身嫁衣,轻拢了长发,便蒙上一方红帕,让陆朝云亲自抱着出了绣楼,抱上花轿。

  宽大的花轿内铺了厚厚锦被,任盈月半卧其上,听着轿外鞭炮声不绝于耳,眸底划过一丝苦涩。

  原来,她还有坐着花轿嫁人的一天啊。只是这婚事却透着一股不寻常的味道,让人很是不舒服。

  她闭眸靠在软垫上,心中叹气。罢了,就算是为着任家两老的救命之恩,以后的事再说吧。

  在行进的颠簸中,精神不济的她渐渐陷入昏睡。

  迎亲队伍绕城一周,然后在丞相府前停下。

  虽然睡沉,但是陆朝云抱她下轿时,任盈月还是醒了过来。

  听着红盖头外喧哗的人声,她知道来客不少,毕竟是当朝丞相娶亲。

  她勉强撑着身体行了拜堂大礼,却已冷汗透衣,摇摇欲坠,在他扶住她的那一刻昏了过去。

  任盈月醒来时,人已在洞房,而且夜色深沉,桌上的龙凤喜烛都燃烧过半,烛台上斑斑烛泪。

  “小姐,你终于醒了?”红袖喜出望外地扑到床前。

  “渴了。”

  “奴婢替你拿水。”

  在红袖的帮助下,任盈月喝了小半杯温水,半靠坐在床头。

  “小姐,你先坐一下,我去把药给你端来。”

  “好。”

  光听到那个“药”字,她已是满口苦涩。如今,她俨然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药罐子了。

  红袖去端药,她便靠坐在床头打量这红彤彤的喜房,突然间觉得很讽刺。

  不一会,红袖将药端来。

  任盈月蹙着眉将药喝下,虽然知道良药苦口,但是几个月喝下来,她已经快要崩溃。

  “小姐歇一下,奴婢已经让人去准备吃食了。”

  她无力地点点头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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