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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八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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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绝对没有听错,小莫的声音突然透着异样的兴奋。 雨后赏荷,清新雅致,如果身边再有一位粉黛俏佳人相陪的话,那真是人生一大乐事。 不过,他们天剑盟的少主似乎没有此等自觉,反而似有意的闪躲着表小姐的亲近。 “表哥,我扶你。” 温柔似水、体贴多情的白玉兰一脸羞怯地伸手欲扶秦忆风,却被他有技巧的闪开了。 “表妹,这等粗活还是由小莫来做就好。” 被点到名的青衣小婢有一张讨喜的满月脸,弯弯的双眉下嵌着一对透着灵气的大眼,唇色一如涂抹朱色胭脂般红润。 被表小组愠怒的眸子扫了一眼,原本没打算移动过来的小莫突然快手快脚的走进亭子,状似亲密地扶住少主,很不知死活地用甜腻的声音说:“少主,要不要奴婢喂您吃哈密瓜?” 闻言,秦忆风剑眉微扬,“也好。” “也好”两个字打击到了凉亭内外的所有人,他们全有志一同地望着向来品行高洁一如天上皓月的少主。难道失明之后,人的性情也会发生巨大变化吗? “小莫——”白玉兰的声音有些压抑的颤抖。 小莫眨着一双如小鹿般无辜的眼睛看着她,“什么事,表小姐?” “须知尊卑有别。” “哦。”小莫受教的点头,很明智的立刻跟少主拉开距离,但又非常故意的补问了一句,“男女就不有别吗?” 温柔如水的目光霎时火光迸发,白玉兰抿了抿唇才勉强发出声音,“当然有别。” “噢——” “但我们是表兄妹。”白玉兰略显僵硬地说,看着小莫的目光很恼怒,这个丫头竟然这样放肆。 小莫没趣的搔了搔头,嘴里咕哝了一声,而后恢复成低声下气的婢女姿态,“是奴婢逾矩了。” “你去帮表哥拿杯参茶来。”直觉地白玉兰想支开这个甚不起眼的丫头。 “是。”她转身欲离开。 “不要走。”秦忆风倏地伸手抓住她。 小莫无辜地朝白玉兰看去,表示不是自己的错,是某人死抓着她不放。 “表哥,小莫只是一个下人,你这样跟她拉扯不清,似乎不太好看。”白玉兰委婉的说。 “她不是下人。” 所有人都吃惊的瞪着秦忆风,小莫明明就是下人啊。 “她是我的结拜二妹。”他微笑。 众人更是吃惊,只有被他抓住的“小莫”依旧神色不变。 白玉兰困惑地看着她,迟疑地开口,“表哥跟小莫结拜了?” “她不是小莫。” “她明明就是小莫呀。” 一旁的人都赞同表小姐的话,眼前这个有着满月脸庞,明亮大眼的丫头明明就是如假包换的小莫啊。 “二妹,除去易容吧。”他叹口气。 “反正大哥现在也看不到,我就这样不好吗?”自始至终都一脸从容的尚香嘻笑着回答。 “你这样会造成大家困扰的。”他再次叹气。 “怎么会,小莫在天剑盟很讨人喜欢哦。” “你在这里一样会讨人喜欢。”他语带双关的说。 “小妹可没大哥这样的自信呢,”她笑眯眯的瞅着白玉兰,完全忽略她眼中的嫉妒之色,“白姊姊似乎就很不喜欢小妹哦。” 这回他笑而不语,表妹当她是情敌,要说喜欢只怕很难。 “不知姑娘如何称呼?”白玉兰客气的微微欠身施了一礼。 “姊姊就叫我小莫好了。” “这样的话,真的小莫出现的话,大家会困扰的。”秦忆风不允的插话。 “真的不能叫小莫啊。”她的声音突然透出几许委屈。 他忍不住有些好笑,“明明你自己的名字也很好听啊,怎么偏偏喜欢去羡慕别人?” 尚香的眼角忍不住抖了一下,嘴角的笑微僵,“是呀,是好听。”再敢拿她的名字取笑,她就跟他绝交。 “你干什么?”她被他突然的动作吓到,旁边的人也吓到目瞪口呆。 他面不改色地伸手在她脸上摸索,“帮你把面具撕掉。” “大哥好意小妹心领,还是让我自己来比较好。”这样光明正大的吃她的豆腐,当她死了啊。 她螓首微垂,双手小心翼翼地从脸上揭下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,重新抬起头,不爽地撇嘴道:“我还是觉得小莫的样子讨喜些。”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。 清丽秀雅的瓜子脸,不语时宛如画上走下的优雅仕女,可是眼波流转,朱唇轻敕之后,整个人显得生气勃勃了起来,就像一株高雅的牡丹花突然变作怒放的山茶花一般神奇。 一轮圆月高悬天际,银辉洒满人间,让今夜的夜色变得迷离动人。 双手托腮,眺望着那只大银盘,尚香脸上的神情实在称不上喜悦,微垂的嘴角泄露出主人目前不爽的心境。 长长的睫毛扇了又扇,水眸突地闪过一抹光亮,诱人的唇瓣向上扬起一个透着邪气的浅笑。 入宝山空手而回非常不智哦,她当然不会做这种傻事。 既然再次来到了号称白道第一盟的天剑盟,摸近该盟金库的她如果不进去瞧上一两眼,日后到江湖上怎么跟朋友讲自己到过天剑盟做客呢? 想到就做,尚香兴致勃勃的从窗户跳出去,双脚刚刚沾到青石地板,就听到一个低沉的笑声。 “谁?” 背光的大榕树后缓缓走出一条人影,俊逸的脸上挂着迷人的笑靥。 “大哥,才恢复视力不好好休息,深夜到此有何贵干?” “过来看看二妹是否安好。” “我没事啊,能吃能睡,身体好得很。” “现在打算去哪里?” 她眨了眨眼,歪着头,“大哥怎么知道我要出去?” “我只是猜想你要出去。”相处越久,他越懂得如何跟她说话。 沉吟了一下,她认真的盯着他,“你似乎是有话要对我说。” 他笑了,“二妹的聪慧,愚兄从不否认。” “到底是什么事?” “本来我一直想不通你故意让我认出你的用意,不过,今天我收到了一个消息——”他故意停了下来,笑望着她。 “什么消息?”她依旧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。 “听说有人将丹青圣手的画像挂在八卦茶寮三天三夜。”他努力克制自己泛滥的笑意。 她困惑的眨着眼。 “妙就妙在那幅画上的人没有穿衣服。”他盯着她的眼睛,不打算漏过她任何的情绪反应。 她撇嘴,叹气,甚是婉惜地道:“早知道我就该守在茶寮的。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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