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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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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目光移到了她正在切脉的手,如玉雕就,女子的肌肤本就细腻,也不知道是他还烧着,还是女子的体温本就偏低,挨着他的那块肌肤十分的舒服,倒让他有种想将她揽在怀里降温的冲动。 慕容夜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,还未回神,她已经松开了手,并且探身往他额头摸了过来,若是往常,他必然不会让她得逞,哪知道也不过就是一闪神的功夫,她已经将手掌贴上他的额头,顿时凉意上头,又软又凉,十分舒服,鼻端似乎还能嗅到一股清雅的药香,极是好闻,若非靠着巨大的意志力,他恨不得将脑袋在她的手心里蹭蹭,享受这片刻舒爽的凉意。 柳盼不晓得他这般弯弯绕绕的心思,不过瞬间便收回了手。“王爷还有点发烧,还请王爷宽衣,让民女瞧瞧王爷背后的伤口如何了。” 她的语气非常平静,白皙的脸蛋不见一丝红晕,就连方才摸他脑袋的举动似乎也再正常不过,这可让他感到不是滋味,他没好气的道:“男女授受不亲,姑娘瞧过了别的男人的身体,不怕嫁不出去吗?” 迂腐的男人!她在心里腹诽,面上仍一本正经的回道:“民女的终身大事就不劳王爷操心了,王爷若是有暇,还是多听听大夫的话,不要再追着手下人要酒喝,好好养伤为好,免得伤势又恶化,堂堂一代战神,最后不是败于敌手,而是败于自己的不知节制,传出去恐怕是笑话一桩。” 慕容夜想起她之前在甲板上跟阿汉说的话,心道:她不开口瞧着就是个江南美人,一开口满嘴带刺,扎得人生疼。 既然她不在意是否清名有损,他身为男人又有何好介怀的,于是他解开了腰带,脱去外裳,连中衣也扯开了。 柳盼全无一丝窘态,急忙起身转到他身后去,解开了绑在伤口处的白帛,一层层取下来,换药重新包扎,手法轻柔熟练,显是做惯了的,还叮嘱了两句他饮食睡眠上需要注意的地方,说到一半停顿了下,才又道:“这种事情还是交给裘队长跟阿汉小哥来注意便好,王爷只管安心休养。”她显然不太信任他的自制力。 阿汉整个人都傻住了。“不对啊……”王爷没将柳姑娘大卸八块就算了,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?他疑惑的转头以目光请示裘天洛,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? 裘天洛原本是站乾岸看热闹的,但没想到情况发展完全出乎他的意料,他只能勉强归结为王爷终于暂时从被戴了绿帽、迫不得已退婚的阴影里走了出来,心情也变好了,他不得不说,阿汉跟柳姑娘的运气出奇的好。 从头到尾,柳盼压根没感受到慕容夜的怒气,只是觉得刚进去之时,房里气压极低,他的心情似乎不太好,可是换好了药,他的情绪似乎有所缓解,大约是久病之人病情有望痊癒,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。 等到她脚步轻快的走出房间,看到面色怪异、欲言又止的裘天洛与阿汉,她才觉得有一丝丝不对劲,不过对于这些萍水相逢之人,她并无探究的心思,她还向裘天洛请求道:“在船上叨扰了这么久,船到了常州靠岸之后,麻烦裘队长通知一声,我好下船。”说完,她便要回到自己的房间。 她才迈出几步,阿汉终于挤出话来,“柳姑娘,你孤身一人去常州,难道有亲戚可投奔?” 柳盼神色一怔,没想到竟然还能意外收获一缕关心,她轻声回道:“多谢阿汉小哥,我并无亲戚可投奔。外祖家早已绝户,本家……”她自嘲一笑,目光中竟带了些萧瑟之意,不过转瞬即逝,笑容瞬间又灿烂了起来。“车到山前必有路,我还有一门技艺,总归能有口饭吃,饿不死就好。” 她虽是弱质女流,但在这个瞬间,却给人一种一掷决生死之勇,令裘天洛若有所思瞧着她的身影渐行渐远,直至消失。 阿汉傻呆呆的转头看向裘天洛。“咱们到了常州,真要将柳姑娘放下来啊?” 王爷的伤势已经好转,就算到了常州柳盼上岸离去,他们也可以在当地徵召大夫上船随行,但也许是他亲手救上来的姑娘,又得知她的经历,他不免多添了几分关心。 裘天洛在他脑门上敲了一记。“不然怎么办?不放她走,你娶了她啊?” 阿汉认真考虑了一下,随后露出忸怩的笑意。“其实……其实娶了柳姑娘也不错呢。”她人美,医术又好,至于她的为人,日久总归能够靠谱起来的。 裘天洛没好气的睨着阿汉,懒得再同他多说一句话。 慕容夜听阿汉禀报柳盼要求到了常州便要离开,心里的怀疑终于淡了一层,但仍是吩咐道:“传消息让人去查查这位柳姑娘的来历。”不管她是有意还是巧合上了他的船,总归查明白了他才能放心。 接下来几日,柳盼不时来替慕容夜切脉换药,依照他的情况更换药方子,对于他私下调查她的事情倒是一无所知。 慕容夜这些日子由她照料,伤势渐好,又兼那日被她数说过之后,他便不再向下属要酒喝。 阿汉也私下夸赞柳盼办法多,竟然真能让王爷放弃了喝酒这项爱好,就连饮食也十分清淡,再将养些日子便无大碍了。 又过了几日,船行至常州靠岸,柳盼早得了消息,来的时候原本就没什么东西,只贴身藏着银子,以及油纸包里一身换洗的衣衫,便麻烦姜婆子寻了块包袱皮儿,卷了个小包袱背在肩上,去向慕容夜辞行。 “民女多谢王爷收容数日,今日别过王爷与诸位。”她向慕容夜与阿汉三人拜别后,便走出了主舱房,没想到慕容夜竟跟了出来,慌得她连连推辞,“民女哪敢劳驾王爷送行,王爷还请留步。” 慕容夜却越过她走在前头。“本王去常州有事要办。” 阿汉迷乱了,悄声问裘天洛,“裘哥,王爷几时说过要去常州了?” 裘天洛很肯定的回道:“不就刚才说的吗?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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