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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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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没错!”石水仙恶狠狠地瞪了儿子一眼,点起一枝烟刁在唇角晃动着:“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,死抱着一段感情不肯放手?你以为每个人都和白痴一样傻傻的患相思病?他妈的!你有病!”她不客气地指着儿子咆哮:“你也不想想邱暮兰他们是什么家世!人家是政治家的女儿!你石磊是个什么东西!” “妈!” “怎么?我说错了?”石水仙怜悯地摇摇头:“醒醒吧,儿子!如果她真对你有情有义,今天你们早就儿女成群了!她不想再见到你,是她亲口说的!” 他完全不敢相信地立在当场,仿佛遭雷顿一般地动弹不得! 所有的人都知道她还活着,这十五年来她一直完好无缺地活在某个地方,而他却为了那段过去而痛苦自责了十五年之久? “她在哪里?” “我不知道。” “她在哪里?”他大吼着。 石水仙忿怒地扔下烟蒂站了起来,狠狠地刮了他一巴掌!“石磊!你给我听好!她早已经嫁人生孩子了!你还想怎么样?不要忘了你也已经是个有家室的男人了!你他妈的给老娘有点骨气!” 他颤抖着望着她,一咬牙转身大步往门口走。 “站住!” 他铁青着脸立在门口,石水仙走到他的面前,脸色并不比他好看多少。 “你还想去找她?” 他咬着牙不回答,别开脸去。 石水仙气急败坏地扯着比她高上一个头的儿子:“你是不是还想去找她?”她忿怒地尖嚷:“找她再去殉情一次是不是?这次不止丢下我这个老娘,连老婆也不要了是不是?连老婆孩子都不要了是不是?” 孩子?他一怔,傻傻地望着母亲。 她冷笑一声:“亚蔻怀孕了,你去啊!去找你的梦中情人,让你的孩子和你一样没爹!” “我们什么时候回日本去?”冷海儿嚼着口香糖问母“我想念同学们。” 冷岫青开着车:“等你爸爸的腿好一点我们就回去,北海道太冷了,对他不好。” “可是在这里好无聊!”海儿嘟着嘴百般无聊地靠在车窗上“留在这里真不好玩!” “不是已经让你上台表演了吗?”她宠溺地揉揉女儿的头发:“让你爸爸知道他又会怪我了!” “爸爸最古板了!”海儿不满地皱皱小鼻子:“我喜欢热闹嘛!可是在这里两个月了,连一个朋友也没有,”我们下个月就回去,要不然让你一个人先回学校好不好?“ “不好!”她撒娇地赖在母亲的肩上。打了个阿欠,“我一个人回去多无聊,我要和你们一起回去!”冷岫青微微一笑:“先眯一下吧!到了我再叫你。” 女儿乖巧地闭上眼睛,很快沉入梦乡,毕竟只是十五岁的孩子。 她温柔地看了女儿一眼,替她拢了挑头发——好快!一晃眼十五年已经过去了,女儿今年十四岁半了,出落得亭亭玉立,在舞台上谁也看不出她根本是个小孩子。 她们长居日本,海儿连中国话都不大会说,但她一直知道自己是中国人,他们努力教育她成为一个中国人。 海儿不像她,她准也不像,或许有些像她的祖父吧!俊挺的五官生在她的脸上艳冠四方,有股出众的野性美。 海儿好动,有强烈的表演欲,他们送她进表演学校,而她一向名列前茅,从未辜负他们对她的期望,将来会是个特别的表演者,对于女儿,她给予她最大的自由——弥补她年少时未曾有过的自由。 她不后悔自己所做的抉择。从来不曾后悔过,她有心爱的孩子,有爱她的丈夫,一个女入一生所该求的,她都已拥有。 是!她是有所遗憾,可是谁的生命之中没有些许遗憾呢? 年少时她曾说过:择我所爱,无怨无悔,而今她实现了自己的诺言——即使有所缺憾。 “你拥有很特别的朋友。” 亚蔻微微一笑,晚风拂过她的短发,她轻轻嘘出一口气,“是,没有她们就没有今天的我。” 圣星宇望了她一眼,“我知道你是孤儿。” “全杂志社的人都知道,我也知道你的家庭很特殊!” 他笑了笑:“看来杂志社的确是散播流言最好的地方。” 亚蔻耸耸肩:“也许是吧!你今天怎么会出现在那里?我以为社里最近很忙。” “不会忙到没时间休闲,更何况我只要做好我分内的就够了。”圣星宇凝视着她,突然话题一转:“我以为你过得不快乐。” 亚蔻沉默了一会儿,笑了笑:“快不快乐也不必写在脸上。 他没回答,他们安静地走在清晨的台北街道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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