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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四


  他对安慰人实在很没天分,这么久以来一点进步也没有,说来说去,永远只有这近乎命令的三个字。

  “呃、呃……”一个口令一个动作,她努力忍住泪,可是实在哭得太久了,就算努力止住泪,呼息还是哽哽咽咽地喘不过来。

  南宫缺也不催她,只是轻抚着她的背,等她慢慢平复。

  “我……想你……”等她能说话了,第一句话,就是想念。

  “想到哭?”

  昏暗的朦胧里,即使看不清楚他的表情,也想得到他不以为然的模样。

  她摇着头,因为看不清楚,双手既笨拙又急切地抚向他俊脸,指下感觉到他的眉、他的眼、他的唇……然后,是紧紧地搂向他颈后,脸蛋埋入他颈窝。

  南宫缺才意外着她突来的主动,却感觉到颈边传来的湿意。

  她——又、哭、了。南宫缺生平第一次无奈到想叹气。

  “为什么我才几天不在,你就变成水做的呢……”一滴滴的泪水,像根细绳似的,缓缓地、细细地、悄悄然地,就这样揪住了他的心。

  她怎么有那么多的泪水可以流?

  想不管她,又舍不下;想骂她,她却又让人觉得连对她凶都是一种罪过;想离她远远的,却又想起她老是作恶梦,老在夜里惊醒的无助模样……

  如果世上有一种女人,是生来就惹人怜,生来就是让人照顾,娇娇贵贵地让人只想疼爱,那她大概就是了。

  柔柔弱弱,是他一向最厌恶的女人,可是……他却无法厌恶她。

  “水儿,别哭了……”他微偏过头,捧住她脸颊,温热的唇扫过她的眉、眼,沿着泪水往下吮,直到吻住她柔软的唇瓣。

  他的情绪,全在吻里了。

  不同于上次的气闷与不耐,她的泪水让他无法再蛮横地索求,让他把拙形于外的安慰言词,全化为自己的温度,烙贴着她唇上的冰凉,试图温暖她、止住她的泪意。

  “南、南宫大哥……”她的泪停了,但他的唇下滑至她颈边,引发她敏感的震颤,低唤声怯怯的,呼息浅促。

  “不哭了,嗯?”

  她深口气。“不……不哭了。”

  他继续吻着,嗅闻着她身上散发的淡淡香气,情动地微使了力,在她颈窝吮出一枚印痕。

  水儿惊缩了一下。

  南宫缺感觉到了,浅吻了下那枚印痕,才抬起头。

  “你受伤了。”他抚着她的脸,再抓过她双腕仔细查看。

  那是烫伤的疤,一看就知道没擦过药,还起了水泡,他压了下伤疤,她痛得畏缩了下。

  “很痛?”

  “嗯。”不敢瞒他,她咬唇点点头。

  “不许咬了。”他手指分开她唇齿。“在这里等我。”

  南宫缺不急着问明原委。只交代了一句,便走出她房间,不一会儿又回来,再打亮了一盏灯芯,移到床边。

  在两盏灯芯的辉映下,清楚地照出她哭得凄惨无比的娇颜,他再扫了眼她手腕。

  “躺下。”

  她乖乖照做。

  南宫缺先揉了条冷巾,拭净她的脸后,再沾湿,敷住她红肿的双眼,这才坐上床沿,开始处理她手腕上的烫伤。

  水泡,不剪开不会好,但……他没有南天仇那么好的医术,可以让伤口不留下疤痕,考虑了下,南宫缺决定先不动,只擦上具有消炎和止痛的药膏,暂时缓和她的疼痛,其他的准备留给明天来的南天仇处理。

  好像每次半夜来见她。都是在为她处理伤口或者疼痛,南宫缺不悦地拧起眉,决定他很受够了。

  既然舍不下她,她又老是状况多多,连在他的势力范围内都还会出事,他决定把她收到身边亲自看管,再不交代给别人了。

  就这么决定。在最短的时间内,他要她成为他的人!

  昨夜,南宫缺就陪在水儿身边,甚至逾越地上床与她同榻而眠。

  任何一个未经人事的女孩子碰到这种状况,都会害羞、想到男女之别,但是——水儿完全没有,被他搂在怀中,她只感觉到安心,倦累的没多久便沉沉睡去,连话都没能多说上一句。

  虽然很想立刻问明白她变成这副模样的原因,但是她熟睡的宁静娇颜却让他放弃问她的念头。

  反正,等天亮了再问韩通也可以。如果他胆敢没好好照顾水儿、漏了哪一顿哪一餐什么的,那他最好自动点,把脖子洗干净准备让他砍!

  所以在天亮后。他没吵醒依然熟睡的水吟,只是悄悄下床,来到书房,让来到书房要记账的韩通,吓得差点没愣到天边去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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