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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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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传旨。” 内侍监连忙挑起笔墨。 太仪将目光转向左侧的风曦,姊妹俩有默契的相望。 “公主风曦许婚给临浪厉氏厉坎阳,御茗宴后即刻起程返回临浪,婚宴于临浪举行,尽速完婚,钦此。” 她在位的第一道圣旨,也是最后一道。 “谢主隆恩。”风曦起身向前,跪恩。 “难道主上以为送走风曦,孤便无能号令?”仲骸低声询问,温柔的嗓音掺杂着残忍无情,又是那么的不具威胁性。 “不,不是。”她眨了下眼,看向他,两人的目光有片刻相交,接着她再眨眼,重新睁开时,已经看向前方,“朕是为了将来走得更毫无顾忌。” 仲骸一愣,仿佛看见张着利爪的野兽。 难道在不知不觉间,他给自己养了一头猛虎? 望着风曦,太仪暗自叹了口气,放下心头其中的一块大石头,背还是很重。 他不会知道的,处死温罗,送走风曦,她有多难受,如同他永远也不了解,昨夜说的那些话,对她造成莫大的伤害。 想不起来她从何时开始在意起他的,更想不出为何在乎……明明是敌人,是仇人。 偏偏他待她好过。 即使是那么轻描淡写,即使是旁人都会讪然的可有可无的小事,但是谁曾经对她像对待一个疼宠的女人那般好? 是他教会了她,什么叫做男人与女人的差别。 是他在恨意中,也给了她爱意,因为以为他也在意自己,不小心便撤了心防,让他有机会侵入,萌生了不该有的欲望。 但是,他心里没有她。 他记着自己挟持者的身分,她可笑的忘了恩仇,还得靠温罗的死来提醒。 好傻。 她怎么要到看清了他这个人的心有多冷硬无情,才惊觉自己遗落了一颗心? 爱一个人,当真跟恨一个人一样困难? 她乞求上天垂怜,不要让她撕去皮肉后,连骨血里刻着的都是他的名字。 为了毁灭不该有的情愫,就由她来吞噬他吧! “主上隆恩,由臣代为叩谢,我主因事耽搁,尚未现身,还望主上原谅。”一道清澈如水的男嗓响起。 太仪回过神来,瞅着男人的头项,回忆对方的身分,“你是?” “臣是厉坎阳的军师。” “名字。”她的脑海浮现一张比厉坎阳更不清楚的模糊面容。 “燕敛。” “抬起头。”同样的一句话,语音稍微上扬,成了不可一世的命令。“你说厉坎阳为事耽搁了,是什么事情比朕的御茗宴还重要?” “老实说,臣也想知道。”面对太仪,燕敛语带促狭,不具恶意。 太仪压下一边眉峰,“难道是身体不适?” “非也,我主从昨夜起便不知去向,如今臣已派人到可能的地方寻找。” 昨夜…… 太仪不着痕迹的瞥了仲骸一眼,心底扬起不安。 她怎么会忘了探究厉坎阳没到的事?都怪温罗的事令她烦心,竟没注意这摆在眼前的事实。 “极阳宫太大,该不会是走进了宫内深处迷了路?孤也派人去找吧!”仲骸扬起的手还在半空中,即被急促的步子和斥喝打断话语。 “用不着!”厉坎阳的部将,同时也是服侍厉家两代当家的大将孔韩,身着戎装,跨进不得带刀披甲的小阁。 “羽林卫,护驾。”内侍监第一时间跳出来阻挡看上去杀气腾腾的孔韩。 全副黑甲的羽林卫一字排开,列在太仪之前。 孔韩将无首级的尸体谨慎的放下,双目泛红的怒道:“主上!我主死在皇宫内,请给咱们厉氏一个交代!” 厉坎阳死了?! 太仪心下惶恐,“闪开。” 羽林卫听命,踏着整齐的步伐罗列两旁。 她站起身,往前走了几步,直到看清楚那个没有头颅的尸体,踉跄的退了几步,跌回座位上。 厉坎阳死了……她把风曦送到安全地方投靠的希望没了…… 缓缓仰起螓首,太仪看着交错复杂的天井,脑袋乱烘烘的。 蓦地,她犀利的眸光转向仲骸,怀疑这件事他早已知道,才会答应她的“一个承诺”。 他能感觉太仪深责的视线,但是没有回头。 在场都是一方诸侯以及旗下猛将,从御茗宴进行到此,所有的人都只是看着,除非必要,连一句话都不说的情况来看,这里没有一个愚蠢的家伙。 否则这些人怎么可能霸据一方?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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