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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五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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略微凹陷的两颊,颧骨更加突出,减少了稚气,却多了几分前所未见的霸气。 他也瘦了。 贪看着许久未见的面容,她连自己流泪都没发觉。 视线,模糊了。 眨眼,徒抖落更多的泪。 “你总是揪着眉,眉间颦着许许多多的愁,却从不跟我说。”踩着不同于以前的轻快步子,如今他整个人多了一份内敛。 花雁行说不出话,闪着泪光的眼直勾勾地瞅着他。 这么久的日子以来,他去了哪里?经过了哪些事? 多看下去,只会使得自己更放不下,她甚至希望有人能给她一巴掌,打醒不能克制的心。 谁说她不爱他?就是太爱他才不能陷他于不义,如果有痛苦,她愿意全替他揽下,但求他永远无虑。 “……”于是她选择沉默。 不能说,她什么也不能说。 不愿提起过去,不能告诉他孟少陵的计谋,她纵使有满腹的心酸想说,也只能独自吞下。 “你可知道我多想替你抹去眉间的忧愁,一点点也好。倘若你觉得日子很苦,过不下去,或是有任何的委屈心酸,都由我来担,只要你……”齐壬符像是没注意到她的沉默,继续说。 她听在耳里,更是疼在心底。 “我不能说!”花雁行激动地打断了他的话。 他的话太过动听,眼神仍是不变的诚恳,若是不打断他,只怕自己会忍不住将一切全盘托出。 “为什么?”他问,语气里有不解却没有催促和不谅解。 如同往常,他对她只有包容。 听在耳里更是让她止不住泪水狂掉。 齐壬符叹了口气,缓缓地抱住她。 几乎痛哭失声的花雁行一顿,霎时忘了哭泣。 属于他的温暖传递过来,不只是身体上,甚至透进她的心。 “如果你真的很难过,非要大哭一场才行,我可以等你。”原本比她还像个孩子的齐壬符轻轻搂着她,像对待一个在外受了伤回家寻求庇护的孩子,又像给予一个历经了沧桑波折的归人,一个最深最深的拥抱。 如果一切的苦都是为了等待这个温热的胸膛,那么什么都值得。 仿佛解禁了一般,隐忍在眼眶中的泪水打转,饶是不眨眼也不断涌现而出。 以为自己早忘了哭出声的滋味,一开始她仍哭得细微,慢慢地才找回自己的声音。 她哭得像个孩子,号啕大哭着。 把多年的心酸苦楚,不能告知的秘密,深埋在心底的伤痕挖出来,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。 “你为何还来……”哭得声嘶力竭,她还是忍不住问。 “这个问题你以前也问过了。”齐壬符温厚的掌心轻轻拍抚着她的背,“只要你在的地方就是克尽千辛万苦我也要来。” “你不懂……”她激动地直摇头,“你根本不知道我以前……” 她全身不能自主地颤抖,甚至有些痉挛。 抱着她,齐壬符对她一点点细微的变化皆了如指掌。 他用更轻的力劲拥着她,轻轻摇晃的幅度有着亘古不变的旋律,可以化去任何苦痛。 “那些也都过去了不是吗?你已经为了过去种种懊悔痛苦了那么久,还需要多我一个来埋怨吗?” 他是希望她能快乐的,又怎么忍心苛责她? 花雁行慌乱的眼对上他,立刻跌进一片的柔情。 她清楚知晓那双澄澈的眼里只有谅解,对于她的过去,他同样不追究。 “我还是有很多事情不能说……”就算他现在不在乎,那以后呢? 若等到他开始在乎之后事情被血淋淋地挖了出来,那样会有什么下场是可想而知的。 她不希望那样! “我等你说,不管要多久。”他的话像一句有力的保证。 可她还是退缩。 “不会……你不会相信我的……没人会相信我……” 因为尝过百口莫辩的情况,花雁行对于将秘密说出来可说是完全没信心,她害怕不被信任的感觉,害怕就算说什么也会被一口咬定说谎的滋味。大概也就是因为这样,孟少陵才会吃定她不会说出口。 犹疑惊恐的眼神,加上喃喃自语的话,她像个彷徨无助的孩子。 心像是被某个重物狠狠重击一般,齐壬符看得好心疼。 是什么原因让她总是说不出口,把话都藏在心中,谁能让她如此惧怕“说”这件事?有些人是骗人都来不及,说谎被拆穿也嘴硬,她却连说都不敢说。 她对人是如此的不信任啊!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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