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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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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婕妤微笑着,眸中似有泪光闪烁,只是碍于有皇后在一旁,情绪不敢流露。 “今日你们母女都在,有些话本宫要亲自问清楚,也好给皇上一个交代。”皇后忽然道:“那日出宫,到底是你们俩谁的主意?” “是臣妾,是臣妾一时糊涂。”宋婕妤连忙道:“夏和公主平日忙着学业,臣妾也有大半个月没见她了,那日她到臣妾宫里来请安,臣妾一时高兴才忘了规矩,擅自带她出宫,想与她多相处片刻……” “真的吗?”皇后看向安夏,“夏和,你母妃所言属实?” 安夏思索着,从前的事她并不知晓,想来也应该是如此吧。 宋婕妤听上去可怜得很,明明亲生女儿近在咫尺,却大半个月不得相见,也不知道是宫规太严,还是从前的夏和真的太忙? 但安夏觉得,作为女儿,不该把过错都推到母亲身上,且皇后对宋婕妤敌意满满,之前已经罚她在天音阁抄写佛经,女儿病中也不让她见一面,倘若此刻再得了藉口,还不知会整出什么花样来。 “回娘娘,”安夏道:“此事并不怪母妃,是儿臣想出宫去玩,央求母妃,她一时心软才随了儿臣。” “夏和公主……”宋婕妤摇头,“你何必替母妃开脱,明明是母妃提议——” “皇后娘娘,您想,平素我十天半个月都不去与母妃见一面,这是为何?”安夏索性道:“母妃宫里虽好,但她太喜欢唠叨,我这个人最怕听唠叨,哪里愿意与她多加相处。那日若不是我有事想出宫,母妃也叫不动我。” 她这话一出,四下的人皆是一愣,她们都不曾料想她会如此回答。 宋婕妤霎时红了眼,颤声道:“夏和公主,原来你……嫌弃母妃太爱唠叨?” 此时此刻保全宋婕妤不再被皇后责罚要紧,安夏也顾不得她的感受了,日后再来弥补吧。 “这么说,是你有事要出宫?”皇后凝眸紧盯着安夏,“所为何事呢?” 何事?她哪里晓得…… 依着夏和的脾气,应该就是贪玩吧?安夏不敢胡乱猜测,许多往事大概要靠她今后去慢慢推敲了。她答道:“我不记得了。”当她不知道该怎么说谎时,就谎称失忆,这个方法最好。 “不记得了?”皇后的目光在她脸上盘旋,半晌之后方道:“好,那就待你日后忆起再对本宫说吧,今日本宫不再责罚你母妃。” “多谢娘娘。”安夏如释重负。 “不过还是要罚罚你。”皇后道:“你们今日在御学堂学了些什么?就罚你把功课抄写一百遍。” 一首小诗抄个一千遍也不算什么,对于这样的结果,安夏心中悦然。 不过她发现宋婕妤有些失神,想必是方才她嫌弃宋婕妤太过唠叨,让这位母亲伤了心。 先渡此劫要紧,待她回去再慢慢弥补吧,她一定有办法让宋婕妤高兴起来的。 在皇后处用完了点心,安夏随宋婕妤来到她的央兰宫。 听说央兰宫里种满了兰花,初春的时候特别美丽,可惜现在已入夏,那般景致不得而见,但这里的确布置得很清雅,虽然用度只是婕妤的分例,却不显寒酸。 宋婕妤一脸忧心地道:“夏和,你早点回宫去吧,今日不是还要抄写《通乐》吗?” 安夏道:“我陪母妃多说说话。”聊聊宫中之人,免得她什么也不知道。 “你不是嫌母妃爱唠叨吗……”宋婕妤脸上难掩失落的神色,“母妃怕你在这坐得烦……” 果然,她是在为之前的事心中不快。安夏笑着解释,“母妃,女儿那样说是为了搪塞皇后娘娘。说真的,之前的事情,女儿都不太记得了,从前若是真的说过什么话伤了母妃的心,母妃还要原谅女儿才是。” “真的都不记得了?”宋婕妤吃了一惊,“怎会如此严重?方才听你所言,母妃还以为你大好了。” “女儿或许是遇到山魅了,被她夺了魂。”安夏摇摇头,“也不知为何,脑子里空空荡荡的。” “我的儿,”宋婕妤忍不住上前抱住她,“母妃这些日子被困在天音阁,皇后娘娘不让我们娘俩见面,我还以为你其实没什么大碍,若知道如此严重,母妃就算豁出性命也不能不去见你。” 安夏毫不在意地道:“母妃,女儿没事,身子已经无恙了,就算什么都想不起来了,其实也没什么不好。” 宋婕妤怔了怔,思忖片刻,点头道:“也许你说得对。” 安夏沉默地依着宋婕妤坐了一会儿,心境无比平和,好似在这个世间终于找到了依靠。其实宋婕妤身分低微,哪里算得什么依靠,只是这种温暖的母爱,特别让人有安全感。 “娘娘。”央兰宫的掌事许尚宫忽然在帘外传话道:“陈公公来了,求见娘娘。” “请他进来。”宋婕妤立刻坐正了身子,霎时紧张了起来。 “陈公公是谁?”安夏有些好奇。 “怎么,你连陈公公也不记得了?”宋婕妤担忧地看着她,“那是你父皇身边最得力的大太监。” 萧皇身边最得力的大太监居然会来看望宋婕妤?不是说宋婕妤最不得宠吗? 安夏正疑惑着,陈公公已经捧着一个硕大的锦匣走了进来。 他施礼道:“给娘娘请安,给公主请安。” “公公不必多礼。”宋婕妤微笑着问:“可是皇上传什么话来?” “天热了,皇上记起娘娘畏暑,叫老奴送了这冰丝枕头来。”陈公公将锦匣打开,让宋婕妤过目。 “这冰丝……可是稀罕的东西呢。”宋婕妤一脸受宠若惊,“听说触手生凉,我从来没有见过。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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