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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六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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姞安有千百个问题想问荥粟,可当着嬴瑾萧的面,她只能吞忍下来,神情不安而焦急。 “景管家,我想瞧瞧这半年来新进的奴仆名单,整理好后,附上卖身契送过来。” 景莱没有多问,颔首道:“中途约满离开的要附上吗?”有些只是短期工。 “都附上。”他又交代一句。“午时前送过来。” “是。” “好了,去忙吧!” 景莱点个头,转身离开。 “等等。”嬴瑾萧忽然想到一件事。“差人把门房阿勇、杂役阿清,还有三弟院里的下人沂馨都叫过来。” 姞安睁大眼,瞪向荥粟,荥粟低着头,不敢吭声。 景莱离开后,嬴瑾萧说道:“荥粟,热水端进去,替你家小姐热敷化瘀。” “是。”荥粟上前,端了铜盆走进内室。 “你过来。”嬴瑾萧说了句。 姞安上前几步,一颗心七上八下。 “我的话跟小姐的话,你听谁的?” 姞安愕然,什么? “听好了,惠先生已经见过你家小姐,过不了多久,黎大人也会知道,你家小姐骗了黎大人,黎大人若老羞成怒,追究起来,你家小姐可要吃上官司。”他语带恐吓之意。 姞安让他唬得一愣一愣,根本不晓得他说的到底有几分真实,只听到小姐要吃官司便已吓得六神无主。 “还有,她私自捏造我与她的亲事,要是我狠心追究,也能在官府里把她告下,让她吃牢饭——” “少爷!”姞安慌张地跪下。“请您高抬贵手,小姐,小姐没有恶意的,您别送她进官府,奴婢给您做牛做马。” “倒不用做牛做马。”他亲切地微笑。“我也不是个狠心肠的人,不过你家小姐是太胡闹了。”他悠闲地扇着凉。 “是,奴婢有劝过,可小姐不听。”她急切地解释。“小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,没人劝得住。” “你若真为你家小姐好,以后就听我的,我能保她无事。”他顿了一下。“没有人能动她一根寒毛。” 姞安欣喜地抬头。“是真的吗?大少爷?” 他点点头。 这时,榻上的葵月因额头上的热度而烦躁地翻个身,荥粟将掉落的方巾拾起,重新为小姐热敷。葵月在睡梦中不安稳地呓语着,她作梦也没料到的是,一场民心叛离的戏码,在嬴瑾萧的策画下正悄悄展开。 两天后。 葵月坐在榻上喝茶嗑瓜子,荥粟则忙碌地为房里的盆栽浇水,葵月的目光随着荣粟而移动,这几天很不对劲,葵月拿起香喷的栗子送入口中,一边仍想着很不对劲,可到底哪里不对劲,她也没法确切地说出。 “荥粟。” “什么事?小姐。”荥粟放下浇花器,细心地摘下枯黄的树叶。 “大少爷真的没找你们问话吗?” 荥粟停下动作。“没有。” “是吗?”她疑问地又吃一口栗子。“这就奇怪了。” 荥粟不敢搭腔,假装忙碌地整理枝叶。 “我明明记得好像有说话的声音。” “小姐当时不是睡了吗?” “嗯!可是这件事我愈想愈不对。”她沉思。“他明明是个追根究柢的人,怎么可能没有任何动作。”再说,要查出她身边的人并不是难事。 “奴婢还得扫院子,奴婢先出去了。”荥粟不敢久待,深怕自己露出马脚。 “嗯!”葵月、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。 荥粟如获大赦,拿起东西就快步离去,一到外头她忍不住长吁口气。“唉……”她每天都在天人交战,这样欺骗小姐,她真的好痛苦。 葵月拿起栗子就口,心里仍不断琢磨着,这两天嬴瑾萧都挺忙碌的,两人说话的时间不多,他一回来,她就问他是不是去找了惠彣,她记得他说过当天下午要带她去见惠彣,可等她睡醒,荣粟却跟她说他要她好好休息,他自己去就行了,后来她追问他跟惠彣谈了什么,他都草草带过,只说他会处理。 “处理?,”葵月皱着眉头。“处理什么?什么也不说,太可恶了。”虽然之前有想过将他拖下水,但她的原意是他听她的,配合她的计画,结果现在弄得她反而像局外人一样。 “去见惠彣好了。”葵月下榻,若有所思地开始踱步,头痛了快两天,现在总算可以清醒地思考一些事。“可我又不晓得他们谈了什么,情况不明的话对我不利。” 正当她一边吃着乾果,一边想事情时,荥粟忽然跑进来,“小姐,王嫂来了。” 葵月急忙拿起尘掸,麻烦人物来了。 荥粟手脚俐落地将小姐吃的果核全放在手里,随手塞进盆栽内,葵月迸出笑。“放那儿倒是个好主意。” 葵月随意掸着灰尘,听见王嫂进屋的声音。 “你在这儿做什么?” 葵月放下掸子。“打扫。” “你是在偷懒吧!”王嫂斜了荥粟一眼。“是她给你通风报信的吧!” “啊?”葵月装傻。 “怎么?扫院子的扫帚都拿到屋子里来了。”王嫂冷哼一声。 “是奴婢糊涂了。”荥粟立即道。 “王嫂找我?”葵月转回正题。 “别以为有少爷给你撑腰,你就无法无天起来了。”她凌厉地扫了眼几上的乾果。“厨房说端了不少东西进来。” “是大少爷吩咐的。”葵月回答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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