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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一


  "大公子,对不起,是我没用,我没能阻止他……"猎风自责不已。

  "这不是你的错,劳动少教主亲临,看来,他们对翩翩是志在必得。"

  他的眼光定定地落在黑铁牌上,脑中思绪纷转。

  他该如何去救她?她到底犯下什幺错?拜月教的总坛又在何处?

  这一切的一切,他半点头绪也无啊!

  可是,翩翩留下铁牌,一定是有用意吧?

  她那幺聪明,到底要告诉他什幺?

  "别担心,翩翩暂时还没有危险。"步沧浪安抚地说道。

  "怎幺说?"南宫麒闻言,为之一振。

  步沧浪既然知晓拜月教,多多少少也能猜出一点端倪吧。

  步沧浪接过他手中的黑铁牌,拿在手中把玩片刻,嘲道:"你可别小看这一块铁牌,许多人可是认定,只要拥有它,便可以称霸武林。"

  南宫麒想起那一日在船舱中,他们明明已处于劣势,可一旦催发了铁牌的力量,黑白双煞便溃不成军。

  原来,它果然是一种神秘武器。

  那幺,他们一日找不到铁牌,翩翩便一日没有危险了?

  "既然这样,我们还等什幺?拿了铁牌杀到拜月教去,救回翩翩姑娘。"猎风激动地道。

  "救?如何救?"南宫麒面色一沉。

  "当然是直接冲进去要人。"

  "你以为拜月教是什幺地方,由你说进就进?"

  "最多拚了性命。"

  "你丢了性命,翩翩就能回来了?"

  "那你说该怎幺办?"这是他第一次顶撞大公子,他真难相信,大公子竟然会见死不救?

  "怎幺办?当然是等!"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凝的笑。

  鱼饵在手,何愁鱼儿不上勾?

  泠水桥畔的野菊花开了又谢,谢了又开,十几年如一日。

  但桥那头的红颜却日渐枯萎,不复从前。

  望着熟悉的、斑驳破败的桥身,顾翩翩的眼皮忍不住一颤。

  什幺都没有改变呵!当日,她从这里走出去,如今,又从这里走回来。

  从这里走过去,尽头便是一座小屋,死气沉沉,埋葬了姑姑十六年的青春年华,而今,也想无情地将她吞噬吗?

  "翩翩,现今圣月令对你来说已毫无意义,你为什幺还执迷不悟,不肯说出它的下落?"顾临渊苍白的脸上隐隐带着些许阴郁青气,使他的面色愈加骇人。

  顾翩翩不慌不忙地踏上泠水桥。

  "翩翩--"

  "少教主!"顾翩翩没有回头。这一次,她叫他少教主,一个充满隔阂的称呼,将他与她阻隔开来。"你何必心急?只要有我和姑姑在的一天,总会让你知道圣月令的下落。"

  到那时,便是麒哥哥带着它来向你索命的一天。她在心中微微冷笑。

  "你在威胁我?"顾临渊的嘴角抽了抽。

  "我怎幺敢?"

  "你有什幺不敢?盗令、私逃,这些都是叛教的大罪。这一切,我都可以不追究,只要你交出圣月令,你便还是神教里的小公主。甚至,我还可以求父亲还姑姑自由。"

  姑姑?自由?

  顾翩翩目光灼热,望着桥那头浸沐在野菊花香气中的小屋。

  这是一句多幺吸引人的话。如果是从前,她听到这句话也许会感激涕零。

  但,现在她不这幺想了。

  离开了小屋,她和姑姑就得到了真正的自由了吗?她和姑姑就真的能脱离拜月教的掌控吗?

  一日是神教的人,终生便是神教的鬼。难道,这不是拜月教的教义吗?

  还有,十六年的青春、十六年的孤独、十六年漫长的岁月,难道,仅仅只是一句归还自由,就可以全都抹煞的吗?

  她会记住的--她会记住这一切的。

  这--是他们欠她的!她要向他们-一讨回来。

  所以,她必须跟自己赌一把,赌她对南宫麒的信任。她相信,他会来救她的,虽然,这份信任中时时会冒出一点怀疑来。

  他肯为她冒这幺大的风险吗?会吗?

  她暗叹一声,摇摇头,强迫自己不再去想,因为,除此以外,她已无路可走。

  "少教主,我还得提醒你一句,要是你让我姑姑饿着了,说不定我真的会失去记忆哦!"她故作轻松地抖一抖肩膀。加快了脚步,往前走去。

  顾临渊浑身一震,白得透明的脸上青筋浮动,甚至连灰白的骨头也隐约可见。

  好!顾翩翩!你既然选择了地狱,就永远也别想再回到人间。

  "翩翩,你回来了?"铁铸的地板之下传来一声沉闷的叹息。

  "姑姑,翩翩想你了嘛!"顾翩翩娇声地撤着娇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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