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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十四


  “这是传家玉。”冬卿淡淡解释,好奇地看向他也戴了个造型相似的玉镯的手腕,“这龙镯也是王爷的传家玉?”

  “不是。”玄玉顿了顿,朝她微笑,“但我相信,它以后会是。”

  因夜深而被冉西亭留宿在府中的乐浪,在府中的宾客皆散去后,一人坐在客房里举杯独酌。

  一只绣袋搁在他的面前,袋里,所装的是素节与玉权之发,他取来酒壶,在袋前的两只酒杯里盛满了美酒后,再次朝它们举杯。

  身后的门扇遭人轻敲了两下,乐浪回首看去,只见一手捧着符青峰的牌位,一手端了盘下酒菜的顾长空,与肩上扛了两坛老酒的燕子楼,一左一右地站在门边,就他俩脸上的表情来看,他俩似乎并不打算任他在这种喜庆的日子里,一个人窝在房中与素节他们凄清渡过。

  怔忡了好一会的乐浪,在他俩踏进门来后,感动地在桌上再多摆三只酒杯。

  历经一个月的等待,与一个月相互在台面下角力、互作安排,建羽于齐王玄玉大婚后,于百官面前分封诸王领地,众人期待已久的结果一揭晓,立即在朝中掀起一番波澜。

  凤翔万万想不到,渔翁得利的,竟是德龄与尔岱!力争到底的丹阳,任他千思万想,也想不到它最后竟是落在德龄手中,而他原先以为将会与他枪得你死我活的玄玉,非但不要丹阳,反而拱手相让给德龄。

  没抢到丹阳那倒也罢了,岂料他原以为会针对着玄玉而去的太子,在玄玉开口先把丹阳给了德龄之后,立即助玄玉抢下九江,并与玄玉联手打压起他来,为免他凭借着女娲营在南土坐大,太子特意将他的领地给在九江以西益州以东,令他封地隔壁有着得到西南与西北的尔岱看着,而太原又与巴陵相距甚远……

  该说是太子棋高一着吗?一径防着玄玉,却未对太子提防是他的失策,将他的封地给在巴陵,太子根本就是想玩死他!

  看着凤翔长大,对凤翔性子再清楚不过的贺玄武,待在房中看着下朝后的凤翔,在气至极点后,面无表情亦不言不语,换作是德龄或尔岱,只怕他们早动手拆屋,或是把怒气发泄在他人身上了。

  他叹了口气,“事已成定局,下月诸王就得分赴封地,你再气也是没用。”

  在领地一事上失足的凤翔,横瞥他一眼。

  “王爷,辛将军求见。”知道主子心火正盛,府内总管提心吊胆地在门外禀告。

  “不见。”什么人也不想见,现下只想好好盘算该怎么在巴陵这块领地上起死回生。

  “辛将军带了个人来。”不待凤翔再打回票,贺玄武立即代他出声。

  “三叔……”不想把气出在他头上的凤翔,不满地皱着眉心。

  贺玄武朝他摆摆手,“难得辛渡也会有友人,看看也是无妨。”听人说,近来辛渡与某人走得很近,而以他所知,辛渡从不是个爱交友的人,因此辛渡会特意带个人来,或许是有着用意吧。

  坐在案内的凤翔,在辛渡一领人进来后,无视于辛渡的请安,直接问向他身后那个身着文官袍之人。

  “你是谁?”

  “卑职文翰林参见王爷。”在辛渡的示意下,被请来见主的文翰林拱着两手朝凤翔深深一揖。

  凤翔只看向辛渡,“带他来这做什么?”

  “卑职认为此人可解王爷困境。”倘若凤翔想在日后扳回一城,或是想回敬造成这一切的太子,那么凤翔的身边就绝不能少了这个人。

  “是吗?”凤翔冷冷轻哼,将目光转向文翰林,“你有何能耐?”

  “这就要看王爷有何难处。”站直身子的文翰林,不卑不亢地将双眼迎向凤翔。

  与身旁的贺玄武相视一眼后,对此人有些感兴趣的凤翔转了转眼眸,随意将个眼下的难题扔给他。

  “本王问你,本王的封地在巴陵,日后本王之势是否将大不如前?”

  “巴陵这块地,就要看王爷怎么想了。”文翰林一开口,就直戳向凤翔话中所隐藏的重心,“以下官来看,巴陵与王爷在朝中之势无关,王爷之所以介意封地在巴陵,是因太原与巴陵相距甚远,两地因地遥难统而感烦忧,更为丹阳因太子之故失之交臂而心有不甘。”

  遭他一语中的后,随即以截然不同的眼光看待他的凤翔,抿着唇不发一语,静待他把话说完。

  “其实王爷也不必太过失望,太原虽远,却可就近监视长安。”文翰林笑了笑,“若王爷不想日后再发生封地求之不得,或是所治之地并非所愿这类的遗憾,王爷在朝中就必须得势。”

  凤翔有些没好气,“此事不易。”太子在朝中势大如天,想要在太子底下抢人得势?他说得可真简单。

  “以下官来看,未必。”文翰林却抱持着与他相反的看法,“下官倒认为,王爷若要在朝中操权掌势,轻而易举,只是王爷愿不愿做罢了。”

  “怎么说?”希望被他燃起的凤翔,两手按在案上紧盯着他。

  他笑扬着眉,“王爷忽略了一人。”

  “何人?”

  “皇后。”他人求之不得的势力,就近在凤翔身后,偏偏凤翔却从没回头看过。

  凤翔愕然地抚着额,“母后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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