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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一


  “我……”他想问她,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,他会不会看到她欣喜的表情,抑或是会嫌他麻烦,因为她一点儿都不想被他保护?

  “你到底要问我什么事?”花橙藜看他困窘的表情,猜想他大概想和她聊心事,遂微笑鼓励他。

  她猜得相去不远,他确实有满肚子心事想对她说,只是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。

  “我想问你,明年我就去应考好吗?”他明明是想问她感情的事,结果却扯到科举上头,真个是……很无力。

  “会试吗?”她记得他已经是举人,若要再应考,也只能是会试。

  “嗯。”他点头。“会试三年才一次,今年已经才过乡试,明年春天就要举行会试,我想去试试看。”

  乡试次年,礼部按例会在京城举行会试,又称“礼闱”或“春闱”,共考三场,每场三日,取中者为贡士,第一名称为会元。

  “若失去明年的机会,又要等三年,你当然应该去试试看。”花橙藜一般只提供意见,很少帮人下决定,然而她这次却打破惯例。

  “你也这么觉得?”老实说,他没有把握,但既然她都这么说了,他一定会努力求取功名回来。

  “是呀,我是这么觉得。”花橙藜从来不觉得自己的意见有这么重要,但他的眼神好像她的答复给了他全世界,开始也觉得自己必须谨慎回答。

  “好,我明年参加会试。”他兴致勃勃地点头,立志要更加发愤读书,不教她失望。

  花橙藜个性虽然温和善良,但其实鲜少为任何事情感动,这回她却被打动。

  他似乎可以为了她一句话彻夜努力,可以为了她一个无心的建议,设下长远的目标,这对她来说是压力也是全新的体验,她不确定自己是否承受得起他纯真如孩童的热情。

  怎么办?她好像有点想逃走……

  闪电般的悸动来得太快,打在花橙藜一向坚定的心房上,她有如堡垒般密不透风的心墙竟然也开始出现一丝裂缝,激起她前所未有的不安。

  花橙藜一直以为都是沉稳、恬静、如春风般轻柔,可她的心中此刻正刮起一股小小的旋风,实在是始料未及。

  她对蒲砚卿微笑,表面上看不出异状,只有她自己清楚内心起了什么变化。

  一股不同以往珠亲密气息,在他们之间悄悄蔓延开来,即使天真如蒲砚卿,都可以感受到他们之间那股张力。

  他们好像被一条无形的绳索牵制住,不由自主地看向彼此,脸越靠越近……

  “橙藜姊,我回来了!刚刚我在树下捡到一只受伤的小鸟,帮他敷了大半天的药——”

  就在最关键的时刻,小六子突然间现身,气得蒲砚卿只想拿刀杀他。

  “呃,怎么了?”干么用那种可怕的眼神看他……

  原来小六子不是为了帮他,而是害他,亏他还把他当成好兄弟!

  “没事。”看见蒲砚卿的反应,花橙藜忍不住噗哧一笑,总觉得好妙。

  “你,给我过来。”他要宰了他!

  一声惨叫,小六子惨遭蒲砚卿一阵修理,看得出来他的身体真的好了很多。

  不过到了下午练功时间,小六子马上报复回来。

  “什么,你都长这么大了,居然还不会游泳?!”听完小六子的话,程踏雪震怒,罪魁祸首直指蒲砚卿。

  “我……我本来就不谙水性……”可恶的小六子,居然当起报马仔,大家走着瞧……

  “不用说了,你现在马上给我跳下湖学游泳,学不会游泳不准起来。”

  “咦?”

  “小六子,你负责教他。”程踏雪再下一道命令。

  “什么?!”

  “他要是学不会游泳,你也不准起来。”

  害人反害己,结果小六子也被拖下水,两上大男人这回真的成了“苦命鸳鸯”,谁也占不到便宜。

  阿弥陀佛,冤冤相报何时了?觉悟吧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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