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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四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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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个消息打在心上,怎么想都不好过,明明已经尽力去查了,也得到足够的消息,却怎么也没想到,他们会改变计画。 “你知道了。”从自己的思绪中回神,步寒川没想到今早才收到的消息,王府也在同样时间收到了。 “天一亮,探子就进城了。”王府有自己的人,大大小小的消息,不一定要从别人口中得知。 “只是没想到……” “你很懊恼。”看着他闷闷不乐的模样,她知道是因为船沉的事,明明都探听到消息了,对方不过把粮船改成茶船,还是让他们防不胜防。 “没想到还是让他们得手了。” 这世上多得是不合理的事,读书中举成了求取功名之路,本该是爱惜百姓的官员,却成了贪赃枉法,暗地里搜括百姓血汗钱的豺狼。 官场黑暗,这是他早就明白的事,只是为什么这次的事情特别让人难受呢? 是因为自己参与其中吧!他涉入得很深,就连消息也是他亲自探听到的,正因如此,这种挫败感更让人感到无力。 看着他气闷的模样,她是明白的,明白他心中所想何事。官场上的黑暗,她比他更明了,也比他更能适应。 话虽如此,心里还是忍不住泛起一股暖意,因为他。 或许该说他太天真,还相信着所谓公理正义。虽然表面上他总露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,但在心里,他还是温暖善良的。正因为他不是官,所以还有良心。 看着他不平的模样,她知道,自己是喜欢他的,好喜欢、好喜欢! 相较之下,她呢? 如果这次的事情是她独自探查出来,也许她不会费心揭穿李大人的阴谋,她会等到事情过后,用这件事情狠狠咬住奸党,加重他们的罪行。 这么说来,反倒是她良心泯灭了? “要怎么样你才会痛快?”任流霜看得出他心里还是气闷着,若是不对这件事做些什么,他是不会释怀的。 “那些茶叶,去哪里了?”沉默了一阵,他才吐出这几个字。 “船是在过扬州后才沉的,若是想先将船搬空,茶叶定是在扬州。”她细细推敲着。“只是这也说不准,若是有心,在船沉之前,李大人肯定能找到方法,把东西运离扬州。”或许是用一般货船,或许是和谁勾结,上了哪一路的官船,茶叶便可以不受盘点的畅行无阻了。 “不在扬州,会在哪儿?” “也许东西早就到京城了。”而且,她感觉有极大的可能。 他一震。 “不找到东西,你是不会满意的。”她说,脸上的笑很温柔。 “我……”他不知道该怎么说,这原先是不关他的事的,可是现在他却放不了手,有一种想帮助齐日阳拔除贪官的冲动。 不是因为他对官场有任何想望,而是想做些什么,如果以他的能力能做到,他愿意尽自己所能去做。 “你啊……”她拿他没办法,该这么说吗? 他这样很好,真的很好。 “怎么?”他问。 她虽是淡淡笑着,却让他感觉其中另有含意。 “如果世上尽是你这样的良民,朝中也就没有贪官,天下岂不太平了?”话是半真半闹,一半是真佩服他,一半也是真取笑他。 “你在笑我。”看着她唇边浓浓笑意,他忍不住觉得面颊发热。 “才不是。”任流霜的语调虽还是半嗔半笑,脸上神色却是一凛。 若不是知道他是个正直的人,她也不会喜欢他,更不会放心将父亲留下的信交给齐日阳。 “事情齐日阳会处理吧?”她问。 “他已经让人去查了,也许很快就会有消息。”只是也许,事情不难办,只是茶叶的去向难寻。 “那你就别担心了,和我在这儿喝茶不是很好吗?”她甜甜的笑了。 枢密府内,探子来来去去,主人皱眉端坐在书房中,齐党到府的官员进进出出,却没人能给他个答案。 走进书房,步寒川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。 “信。”将两封泛黄的旧信抛到桌上,端坐在桌前的人果然马上抬起头来。 “你去见她了?”一边问着话,齐日阳手上也没闲着。信纸已经泛黄,展信的动作显得特别小心翼翼。 “王府的人也知道了。” “嘉王可不是易与之辈。”齐日阳一笑,嘉王爷的城府极深,也难怪他的外甥女会是那副性子。 满怀期待的开始读信。这信是当年程舒拚着命不要才探来的,任绍也是因此而死,若不是内容有何特殊之处,绝不会牵连任家一百多条人命。奸党唯一的错算之处,只有任绍的妻子了。 他们没料到,任绍的妻子是蕙郡主,她是皇家之后,就算因栽赃而被牵连,还是有办法保住自己和女儿一命。也是因此,任流霜才能把这些信留到今日,交到齐党手上。 他似乎还记得,当年嘉王的手段如何高超,既把事情和王府撇清,又能让盛怒下的先皇,没有降罪于亲姊和外甥女。 齐日阳本是笑着读信,想藉此舒缓从一早就不甚痛快的心情,想不到越是看下去,眉头就锁得越紧。 “怎么了?” “这件案子,范玖也牵涉其中。”在信里,程舒的措辞还不确定,却隐约提到范玖与奸党互通。 “范叔!”步寒川一震,没有想到信里会是这样的内容。 范玖是齐海的好友,也是两人从小就认识的长辈,一向对他们疼爱有加。虽然在朝廷上,必然与私底下不同态度,却也让人想不到,齐党之中,竟会有人与奸党勾结。 “事情若是真的……”连忙展开下一封信,齐日阳专心阅读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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