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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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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在我面前,可没有人敢自称高手,你班门弄斧,丢脸的可是你。”周曜宗质疑的看着他,左看右看也不像个高手,但他倒是许久没有遇到高手,能与他好好的下棋子。 现在有人在他面前撂话,这心痒手痒,当然得来上一盘,绝对要他输得心服口服! 所以什么都不再谈了,两人棋逢敌手,这一盘棋从白天一直下到黑夜…… 一直没给杰恩好脸色看的周曜宗居然跟杰恩在书房里下了一天的棋,当然成了大使馆里的大新闻,所以小菁也迫不及待的去告诉小姐。 “你说我爹跟杰恩在下棋?!”周若楹难以置信的看着笑盈盈的小菁。 “当然是真的,下了好久了,听说老爷还发出难得的笑声呢。” 她更不相信了,爹几乎是不笑的,就算笑了,也是交际时礼貌的微扬嘴角,根本不曾听他笑出声音来。 “我去看看。” “嗯。” 周若楹离开闺房,下了阁楼,步出中庭、曲廊,往周曜宗的书房去,没想到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爹爹开心的笑声。 “好!好!明儿再来下一盘,走,吃饭去。” “谢谢大人。” 接着门被打开了,周若楹看着她爹跟杰恩相偕走了出来,令人难以置信的是,爹那张不苟言笑的刚毅脸孔居然堆满笑意。 杰恩则一步出门外,就看到自己思念了多日的佳人。 “周小姐。”他俊美无俦的脸上也是满满的笑意,美人不出门,他总算也踏进门来会佳人了。 “杰恩少爷。”虽然有点不情愿,但爹爹在场,她也只得再扮那张柔弱含羞的一面,欠欠身子问好。 然后,她将目光移到表情顿时显得尴尬的爹爹身上,她明白她的出现让爹觉得自己刚刚过于忘情,忘了自己是怎么教诲她别跟这个私德不佳的男人走得太近,可他却让他进到大使馆来…… “咳!”周曜宗咳了一声,老脸微微臊红,但为了挽回面子,他对着杰恩道:“我话可说白了,你跟若楹是没有机会的,不管你的棋艺有多佳。” “杰恩知道,这是两回事。”事情得一步一步来,他绝不能操之过急。 所以这一晚,他留下来吃晚餐,但他的眼睛绝不乱瞄,只是妙语如珠的让用餐的气氛轻松愉快,充满笑意。 他当然能感觉到周若楹对他的不以为然,但表面上,她“表演”得很好,柔弱羞怯、含蓄浅笑。 但他相信她熬不了多少天的,连着几日,他到大使馆跟周曜宗下棋,再跟众人一起吃饭,他如鱼得水,但也发现她的笑容一日比一日还要虚假僵硬,有人快笑不出来了,他相信跟她独处的时间应该不远了。 果然,在他昨晚离开大使馆前,小菁就塞给他一张纸条,人约黄昏后! 夕阳西下,橘黄色的云彩渲染了天际与大地,风光明媚的河岸对面,矗立一座旧教堂,教堂再往内走,有个朴拙的门洞,一个隐密的天地隐藏在其后,一座朴素、静谧的修道院顿时映人眼帘,杰恩捆细的品味这古朴建筑与绿意盎然的草地,等着佳人的到来。 一会儿,一身斜襟、绣着荷花白裙的周若楹出现了。 “请你不要再到我家了。”她开门见山的道。 对她的开场白,他一点都不意外,“那就给我答案。” “答案?什么答案?” “嫁给我,然后跟我回俄国去,好或不好?” “不好!”她又没疯! 他好心的提醒她,“那一幅裸画……” “别忘了,你也有一幅在我这儿。”她也没好气的提醒他。 “问题是你怕被看,我却不怕。”他眉开眼笑的又道。 “你——”她气得语塞,因为他说的也是实话。 “嫁给我没什么不好啊?瞧你爹现在跟我处得有多好?” 她咬咬牙,“那是因为你会下棋。” “还有我会买乳酩讨他欢心。” “但你收买不了我爹的心的,他早把我的终身许给人家了。” “到底是谁?我实在很好奇。”他曾问过华特,但华特回答,他从没听过她已有婚配。 她沉默了,真要嫁给那样的人,她宁愿不嫁,但她又不能拒绝,那是爹口头应允的,只是谁也没想到,也许会变成帮人“冲喜”的婚礼。 就她所知,林德保之子林重智已病入膏盲,来日不久了。 林德保是助父亲一臂之力,向大清皇上力荐父亲出使荷兰的前驻荷兰大使,一家人居住在南方的海牙。 两家是世交,她与林重智指腹为婚,她至今年已二十,迟迟没有完婚,就是因为林重智体弱多病,两家的婚期一延再延。 而父亲说来也是为这桩婚事眉头深锁,一个体弱的丈夫,怎么让她倚靠终身?但两人又有承诺了,所以父亲只得以拖字诀,要林重智身子好些再说。 但一年拖过一年,他的身子是愈拖愈虚弱,父亲两、三个月前也曾到海牙跟林伯伯再谈条件,看能否解除婚约,但林伯伯不肯,坚持要冲喜…… “你想什么?想到眉儿都打结了?”杰恩的声音唤醒了她,她回过神来才注意到他的手正轻柔的抚着她拢紧的眉心。 她毫不考虑的将他的手拉下来,直视着他道:“总之,不管你怎么做,都是白费心机。” “那是我的事,你替我紧张做啥?” 她撇撇嘴角,“算是我鸡婆,那再见。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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