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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四


  楼层与楼层之间闪着黄色光圈,他不曾好奇这逐日变换颜色的光圈,直到有天飞扬缠着他聊天,问起他知不知道这个意思,他觉得没必要知道,直摇头,当下飞扬笑得好得意——

  “那是彩虹的颜色呢!一天一种颜色,七天正好七种颜色哦,每天看着这支巨大仙女棒的台北人,也不见得知道这个意思呢!”

  今天是星期三,所以是黄色。

  今年元旦一〇一放烟火时,他人在日本出差,为了工厂人员大变动而忙碌费神,日本时间午夜一点却接到她实况转播的电话,将218秒的台北一〇一烟火秀形容得生动活泼——

  “新的一年是二〇一四年,谐音就是‘爱你一世’,呵,是不是很肉麻?虽然我们是夫妻,但感觉还是很陌生,不过,我想,因为是你,我可以对你一生一世,你不用回答我,只要知道我是这么想就好。”

  隔着越洋电话,她用有点僵硬的嗓音,很紧绷、很慎重地倾诉。

  他没说话,听着她继续转播烟火秀,和后续对新的一年的期望。

  结束通话后,他的心底漾着满满的暖意,留守在空无一人的厂房,元旦的大雪夜里突然不再寂寥。或许公司的问题很头大,让他费心又费神,但他知道在他的家里,有个守着他的女人、他的妻子,所以面对再严重的问题,他都能够迎刃而解。

  他向来不懂爱情,也不了解爱情的滋味。他始终理智地掌控自己的生活,而爱情太虚无缥缈,爱得难分难舍也不合乎逻辑。所谓男欢女爱,不过是简单的你情我愿。

  只是虽说如此,他也明白自己在面对妻子强大攻势时,输得一败涂地。

  长达数月,她的入侵缠人计划大获全胜,他对她已有了思念牵挂,而且越发浓烈。

  也因为如此,在考虑过公司全盘性的经营方向后,才有了移转产能和人事变动的计划。

  直到后来,她毅然退出,决绝得没有任何转圜余地。

  飞扬抛下所有和他的一切,避不见面,凌家人也为她筑起一道保护墙。

  他清楚是母亲的敌意改变她曾经许下的誓言。

  但,只差那么一点,他即将回来,他可以是和她并肩作战的战友,而不是一个为事业焦头烂额的疲惫经营者。

  他因为她的放弃和离开,质疑起原本就不以为意的爱情。世人所谓爱情的力量,他没有感受到,反而因为她的坚决,有了委屈的怒气。

  当时的怒气让他认为离婚就离婚无所谓,她既然不珍惜,他也不会多作留恋,更百分百相信自己可以如此潇洒,毕竟他对爱情并没有多大的期待不是吗?

  或许他必须习惯身旁少了她,不会再有人缠着他说话,提出一堆对他而言是天

  马行空的要求,更不会有人孩子气地逗弄他,只是希望他能笑一下……这些都是习惯问题,他相信自己可以习惯没有她的生活,安静且随心所欲。

  只是经过三个月的沈淀,太安静的生活让他心慌,空荡荡的感觉令他感到不安,他挥不掉过去十一个月的欢乐,对于陪伴他数十年的寂静竟觉得可怕。

  这样的想法因为某种情绪不断加重再加重,她执意离婚时的怒气在此时有了变化——

  “我想,因为是你,我可以对你一生一世。”

  现在他回来了,他可以没有阻碍地走进与她的战场,他想知道,这句话,飞扬还记不记得?

  他想念她的笑声。

  甚至期待二〇一五年的一〇一烟火秀,飞扬会和他说什么?

  而改变他想法的情绪,就叫“思念”。

  第四章

  “你说我来旁听好吗?”

  开口的是范姜红,被逼来参加好友前夫的相亲宴。

  向来红娘都是独立作业的,也是怕同时出现两个红娘,会给会员带来太大压力,好像撂打手一样,谁敢不同意配对?立马海K一顿,哈!

  “有什么不好?我觉得很好。”

  小公园的对话小红并不知道,所以被带出场才会觉得莫名其妙,但不能说,这种鸟事不能钜细靡遗倾诉给好友知道,她必须自行吸收,然后迅速遗忘。

  “我看你第一次很顺利啊?怎么第二次反而变成缩头乌龟了?”

  范姜红光想就知道一定有问题,雅君老师的回复单她也不是没看到,上头写着——“在红娘离开后,应先生马上离开。”这代表什么?这对前任应氏夫妻肯定有戏。

  “应辟东离开是去找你吗?”范姜红直接问重点。

  “也不算找,就路上遇见。”凌飞扬避重就轻。

  “他说了什么?让你今天执意要找帮手陪着?”

  凌飞扬双手一摊,打死不明说。“离婚夫妻能有什么好话?我和应辟东只是路上遇见说几句就不欢而散了,我也没料到他会屁股拍拍离开餐厅,这么没礼貌的事他竟做得出来,所以今天才需要帮手啊,说什么都要紧紧看着才行,我打算堵在餐厅门口哪儿都不去,你就待在里面,陪聊或自个儿开一桌都好,我们要来个里应外合,让应辟东插翅也难飞!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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