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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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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人似乎察觉到她的存在,剑风一偏,直指她的所在,杨元敏始料未及,只能怔在原地,眼看长剑即将点中她的眉梢,玄衣男子顷刻间看清了她的样貌,彷佛吃了一惊,连忙翻身收剑,脚尖划地,急促落下。 “是你?”男子脱口而出。 杨元敏一阵失神,不知所措,半晌,当她回忆起在哪遇见对方时,同样愕然。 “是你?”她同样说道。 “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姑娘你,”令狐南绽放友善笑意,“还说要派人去打听姑娘的下落呢。” “你的伤,好些了吗?”她轻声问。 令狐南眉心一凝。没料到她对一个陌生人竟如此关心,可见她是个心地十分善良的女孩子。 “已经没大碍了,”他笑道:“否则我哪里有力气练剑啊?” “公子是……亦诚的表哥?”杨元敏忽然领悟。 “亦诚?”这样直呼其名,让令狐南心念一颤,“难道……姑娘是亦诚的未婚妻子——杨家三小姐?” “元敏拜见表哥。”她低头,盈盈施礼,没有直接回答却已透露了一切。 “你……真是杨家三小姐?”令狐南也不知自己到底怎么了,好端端一句话,居然问了两遍。 此刻,他的脑中彷佛一阵轰然巨响,有片刻空白。 原来,那个救过他的女子,那个素未谋面的知音,统统都是一个人——亦诚的未婚妻。 他还道棠州地灵人杰,所有女孩子都似这般聪颖可人,原来,这世上,只有一个她,独一无二的她。 坐拥天下的自己,生平头一次感到什么叫“怅然若失”。原来,他纵有后宫佳丽三千,却比不上亦诚这辈子的福气。 “自然是我了。”杨元敏见他一问再问,不由得巧笑嫣然,“想必昨日表哥到云来客栈,就是与亦诚会首吧?早知道,元敏便陪你进去,与亦诚一聚。” “你俩迟早是夫妻,也不在乎聚这一日半日的。”他觉得嘴里有些苦涩,不,应该说,是一种青梅般酸酸的感觉。 她低下头,双颊再度添上一抹绯色,细声问:“表哥,亦诚他……在里面歇息吗?” “哦,方才杨老爷唤他,已到前院去了。”令狐南清了清嗓子,答道。 “父亲唤他?”杨元敏犹豫片刻,咬了咬唇,忽然将手中的匣子奉上,“那我就不等他了……表哥,麻烦把这个转交给亦诚。” “呵,是什么?”令狐南努力笑开口,“未婚夫妇交换礼物吗?” “我替亦诚做了一件护身衣。”她索性大方打开匣子,供他一观,以免尴尬,“他常使刀剑,万一发生意外,亦可防身。” 一见这匣中之物,他的脸色再也无法佯装,顷刻煞白。 这件护身衣……他再熟悉不过,因为,此刻他正贴身穿着。那日若非有此衣护体,说不定敌人伤着他的,就不只一条手臂了…… “好希罕的东西啊,”令狐南轻咳一声,故意道:“听亦诚说,太子就有这么一件。” “不,太子那件是金丝做的,这件是银丝的。”杨元敏没察觉到他脸上的阴晴不定,坦言笑答,“两件针法相同,不过太子那件加了些龙纹花色,更费工夫,这件自然是不能比的。” “是吗?”听她这样一说,他稍稍舒了心,“为何不做件一模一样的?” “太子是万尊之躯,平民百姓之物,哪里能比。再说了,亦诚每天跟随太子,万一被太子看见,反倒不好。” 呵,她倒是贴心得很,连这点都替亦诚想到了。不过,她如此细腻的关怀,却让令狐南再度不悦。 “太子那件,也是杨姑娘你做的吧?”他挑眉道。 “没错,某年的贡品。”杨元敏颔首。 “怎么想到进贡此物?” “当时太子初登宝位,我想着宫里定不太平,所以就做了这么一件金丝甲衣,是按照我家祖传书上的法子制的,据说刀枪不入。我想自己或许手艺不精,达不到那般效力,但一般防护倒也还行。” 她果然冰雪聪明,远在千里之外,却连他当年的境况也能猜到一二,这样的女子,怎能让他不感慨? “这件护身衣,我替你转交便是。”令狐南接过匣子,“砰”的一声,将匣口阖上,“杨姑娘放心。” “表哥他……”杨元敏忽然想到什么似的,脸上有片刻疑惑。 “怎么?”他凝视着她。 “呵,我听说,亦诚的母亲并无姊妹……”她掂量着自己是否失礼,嗫嚅地开口,“父亲那一族,人丁也早已稀薄。” “一表三千里,”令狐南一笑,为自己的身分编个藉口,“我是亦诚母亲表姊的儿子,几年前在京城相遇,他乡异地让我俩格外亲近,如今比亲兄弟还亲了。” “表哥别介意,元敏不过顺口一问,”微微屈膝,侧身一拜,“元敏一直担心亦诚在京中无亲无故,如今有了表哥陪伴,真是万幸。” 假如,世上有个女子,能像她关心亦诚这般关心自己,此生亦圆满了。只是,就算他死了,他宫中那位太子妃,恐怕眼睛也不会眨一下吧? 令狐南忽然觉得,他看似富足的人生,其实乏善可陈……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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