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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哼,有钱能使鬼推磨!”阎合挑眉,“我就不信这世上还有人不被那白花花银两打动的人!”

  宓谦摆摆手,“不不,当今右相的清廉雅洁可是出了名的,他总说自己双亲已故,又无兄弟姐妹,孤身一人要多余的钱财无用。即便退一万步讲,就算他真的贪钱,但送银子给他绝对是冒大风险的事。他是奉钦命微服查案,若我们贸然送钱给他,岂非摆明了‘此地无银三百两’?”

  “抚台大人莫急,我还有一个主意。”阎合扬起唇角,笑意阴冷,“一个人即便不贪财,未必就不好色。人活在这世上,多多少少总会有些喜好,有喜好就有弱点。”

  “我劝你还是不要以己度人。”他却不以为然,“想当年先帝在位时,曾欲将十六公主许给洛相,公主是何等的天香国色,却也被他回绝了。邑州城内外又有多少豆蔻年华的千金为他害了相思病,可你们有听说过他摘了哪一家的香花了?”

  “是啊,”贺东林在旁边抚须赞同,“倘若洛相真没有弱点呢?”

  “哼,这叫大水决堤、耗子钻洞,没有弱点,我们也可以制造出弱点来!”

  “你想怎么办?”宓谦眯起眼。

  “办法我自然是有的。”阎合冷冷一笑,故意欲说还休,“只是合我自己一贯的喜好,抚台大人和贺知府可别嫌我的办法下三滥……”

  宓谦未听先怕,不由得后退了一步,在心中千回百转地思量,“阎大人,他可是当朝右相,你、你千万莫要把先前那些毒辣的手段使在他身上,否则……”

  “否则那可是诛族之罪啊!”贺东林替他完结。

  说罢,两个人互望一眼,俱是又惊又惧。

  阎合却稳如泰山,缓缓地从怀中掏出一只青花瓷的小瓶子,在两人面前扬一扬,阴沉地含笑道:“这瓶子里装的可是好东西,只要溶一些在洛相的酒里,不用半个时辰,他就非要女人不可!”

  第二日午后,巡抚衙门的后院。

  花厅有三面镂空,暖风习习,当中已备下一桌上好的酒席。

  宓谦和贺东林、阎合三人在花厅外的树荫下等候,辗转踱步,各怀心思。

  一小队差役突然急匆匆赶来。

  “禀大人,”为首的一人利落地对着宓谦单膝跪下,“属下们已到各处查过了,也按大人的命令向各府县宫衙打了招呼,邻近各地衙门并无生面孔拜访过,惟有臬台杨大人那里……三日前去了一个陌生人。据臬台衙门的差役透露,那人年纪轻轻,俊雅得很,一看即是贵气凌人,而且——”

  阎合性急地打断他,“而且什么?”

  差役忙接着禀告,“而且听说他只带了一个小丫头、四个随从,一连三日都借住在臬台府上,打从进去就没再出来过,差役们都说,杨大人对他恭敬得很,不知道是什么来头?”

  “好,我看这就八九不离十了。”阎合听完,眸中闪过幽幽一道光芒,转头和宓谦对望一眼。

  他跨前一步,大声嚷道:“快,拿本抚的官服和官帽来!”

  贺东林从旁问:“抚台大人,是否让下官们随同一起去迎洛相?”

  “不必。”宓谦摆手回绝他的提议,“这是苏州境内,本抚身为一省的总宪,去迎奉洛相自在情理之中,你一个常州知府也去,算怎么回事?”他戴上官帽,整装完毕。又回头叮嘱他们,“贺大人、阎大人,烦请二位就在这里等吧,不过本抚有言在先,若是把洛相请了来,你们也绝不可以现身。”

  “这……”贺东林纳闷地张开嘴。

  “这个下官自然明白。”阎合态度坦然地冷冷一笑,“圣人云:君子不党。我们三人各有所司,出现在一处难免令人起疑,若是被洛相看到,恐怕会落下一个‘朋党’的猜忌。”

  “嗯,本抚正是此意。”宓谦满意地一抚须,转身大踏步离去。

  原本侍立在不远处的两队差役起步小跑地跟随在后,亦整齐划一地出了后院。

  “右相大人,请——”宓谦必恭必敬地一路陪在贵客的右后方,延请入院。

  穿过半月形的门洞,洛廷轩缓缓步入巡抚衙门的后院,边走边随意打量四处,淡淡地提起,“我才在苏州落脚不久,本是奉钦命来查案的,结果到宓大人的府上,实在叨扰了,不过你这园里的景致倒是不错。”他停住脚,颇为赞赏地扫视了一圈,“这里的布局相当宽敞嘛。”

  宓谦陪笑道;“是,下官这后固去年刚扩建了一番。右相大人,请——”

  他边说边把洛相往花厅方向引去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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