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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四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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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一定要回去报告主子才是,再看看主子要怎样应付! 知道苏芳郁找她,仁娜半分都不敢怠慢,迅速赶去供奉秦家祖先的祠堂。 “婆婆,您找媳妇不知有什么事?” 仁娜感觉到了苏芳郁的不同,她虽然嘴角带笑,但是神情却是格外紧绷,明显皮笑肉不笑,害仁娜觉得比平日更有压力。 “今天是初一,来陪我祭拜列祖列宗吧!” “好。”她松一口气,接过香,跟着婆婆向祖先一一上香。原来只是此事,那岂不易办? “仁娜,我们秦家祖先都是读书人,门风也儒雅,跟蒙古应该完全不同。你在我们家……过得可辛苦?”苏芳郁拍拍她的手。 “不辛苦,我很高兴,因为有相公在。”仁娜对婆婆的示好感到受宠若惊,感动又惭愧地道:“婆婆,我现在虽仍才疏学浅,但会努力学习,做一个配得上秦家的媳妇。” “好好,我明白你想做好秦家媳妇的心意,我也知道你很爱磊儿,这点我很安慰。”苏芳郁顿了一下,再说:“我知道前阵子我们婆媳之间有磨擦,你怪我吗?” “不会,哪有媳妇怪婆婆的。” “那就好,我正有一事,想求你答应我这个老人家。” “什么事?”仁娜困惑的蹙起黛眉,想破了头也想不出婆婆要的是什么。 “我想把雨荷许给磊儿当妾。” “妾?”仁娜呆呆的轻喃,脑子一下子变成空白,张口结舌了半天,微抖着话音问:“婆婆,您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 “我要帮磊儿纳妾,你还没听懂吗?”苏芳郁狠狠的在她胸口插上一刀。 一瞬间,晴天霹雳,仁娜的脸倏地白得吓人,几乎忘了呼吸,手心被微微沁出的汗濡湿了。 “不会的,相公不会纳妾的……”她眼里充满了不可置信。他明明答应过她,不会娶其他女人的! “他会听我这个当娘亲的话。”苏芳郁握紧她的手。“只要你点头,就是帮我的大忙,是我秦家的贤慧媳妇。我应承你,你永远都是正室,不会有人让你委屈的。” 她心脏似乎也停止跳动,全身的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冻结成冰! “可是……我又没做错什么,为什么要纳妾?”这样对她太残忍了,而且是完全否定她这一年来的努力! “陆家财雄势大,也是我娘家亲戚,我也是为了我们家着想。”苏芳郁无奈的叹了口气,也暗暗留意仁娜的反应。 “不行,不行,我不许!”仁娜退开几步,摇头道:“原来你突然对我友善,叫雨荷来接近我,都是阴谋!你们想我傻傻地点头,是不是?你们真是太奸诈了!” “大胆,我是你的长辈,你竟用这种字眼污蔑我?你还有没有伦常道德?” “你的行为就是阴险,我为什么不能讲?”仁娜泛着痛苦的玉容,皱得不能再皱。“你要财要势是不是?我从蒙古带来的嫁妆,难道还不够多吗?你还不满意吗?” “你的意思是,我帮磊儿纳妾,是为了吞掉别人的嫁妆?” “那你为何要替相公纳妾?还不是为了求得陆家的嫁妆吗?我真没想到,你这样的人会是我相公的娘亲!” “仁娜!”一声饱含焦虑的呼喝声让两个女人的争吵徒然停住。随着咚咚的奔跑声,秦逸磊“砰”的一声推开小祠堂的门。 猛然听见相公的呼唤声,仁娜登时跑过去,抱住他。 秦逸磊双臂一紧,将她牢牢锁在胸前。 “相公,你不能纳妾,我不要你纳妾!”她的泪珠沿着脸颊滚了下来。“你答应过我的,不是吗?” “放心,我没有要纳妾。”秦逸磊整颗心都揪紧起来,但同时内心窃喜着妻子对他的霸道。 “娘亲,您对仁娜说了什么?”他抬头看向母亲,双眉皱得死紧。 “我只是对她晓以大义,要她明白纳雨荷为妾是为你好。”苏芳郁无视媳妇的泪水,对儿子语重心长地说:“磊儿,你不能想都不想就拒绝我的提议。” “仁娜才刚嫁入我们家,就必须接受我要再娶的事,这要她怎么受得了啊?”再说,他根本没有这个意思,他当然拒绝! “什么?”仁娜不能相信自己听见什么,稍微推开秦逸磊。相公他、他竟然真有这个意思,娶其他女人? “既然如此,那我只好直接数出仁娜的不是,让你信服我为何要你纳妾!”苏芳郁厉声的说:“她犯了七出之条中,不顺父母和嫉妒这两条,我们儒家礼教规范要求的三从四德,这个女人一样也没能做到! 按照《礼记·内则》之标准要求,媳妇侍奉公婆该如侍奉父母般,早上鸡啼时,媳妇便要起床梳洗,后向公婆请安,侍奉梳洗及用饭,没有公婆的命令不能回房休息。不顺公婆的媳妇,是扰乱家庭尊卑秩序,破坏和谐,违悖孝德妇道,是七出之条最严重的错误。 还有,她怎么可以强迫你不能娶妾?这简直就是嫉妒!嫉妒违背柔顺之德、贤慧之道,完全没有妇德!” 秦逸磊听了,脸色更为凝重,因为他那饱读书经的娘亲,竟引经据典,字字铿锵地“宣布罪状”,偏偏他这过于坦直,不懂修饰情绪的妻子,真是全都犯了! 仁娜见相公竟没有替她反驳,只是沉默地与婆婆对视,心底一寒,便抖着问:“你不帮我说话吗?” 要比学识,她相信秦逸磊绝对比苏芳郁厉害,假如他真要替她辩护,他同样能引经据典,令人无话可说。 可惜他没有!他只是沉默,任由她被人咄咄相逼! “仁娜,我们好好聊聊……” “还有什么好聊?你其实想娶雨荷为妾,是不是?”她深吸一口气,眼中蒙上潋滟的水气。 “我没有!”他眼神倏沉。 “之前我没有叫磊儿休掉你,让你保有正室的地位,是怜恤你,现在我看不必了,磊儿,直接把她休了算吧!”苏芳郁嘲弄的笑。 “幸好这里不是蒙古,否则婆婆您拆散夫妻,会受到族人唾弃!”仁娜大剌剌地说完,悲痛和愤怒使她失去理智。“你们两母子实在欺人太甚!”吼完,她撩起裙摆,冲出了小祠堂。 “仁娜,仁娜!” 秦逸磊在后头叫着,紧跟着追了出去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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