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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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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安静了一会儿,才缓缓说着:“我不知道呢!” “嗯?”这个答案很意外,她的表情却不似说谎或搪塞。 “我真的不知道。从有记忆以来,我和妹妹就和奶奶一起生活了。小时候其实还有一个叔叔,应该是奶奶的亲儿子,他成天喝酒不做事,在乡里到处惹是生非,还把家里弄得乱七八糟,有一天奶奶终于受不了,因为叔叔用酒瓶把我妹妹的头敲破了,奶奶一气之下就把他打跑了。你猜不到,我奶奶生病前是很壮的,她一个人开一家面店把我们姊妹俩养大,很厉害!”她边说边笑,像在说着别人的故事。 “奶奶不是你的亲奶奶?” “不是。”她神色平常,看着他。“不过那不要紧,她对我们比亲奶奶还好。” 他不再问下去,因为都不重要了,她坚韧而开朗的生活着,态度一点也不晦涩,也不多做隐讳,生活在普通层次里再多求一点点好,但不过分奢求,也不退缩自怜,偶尔还流露一点强悍,这样就好了,她已经是长得极好的一株野菊,健康而清新,有着一般女孩子的生活和梦想。 他勾起嘴角,点头赞许,“对!那不要紧。” 她不忌讳自己的过往,也从不拿来和同侪比较,自怜自伤,但他不以异样眼光视之却让她暗自宽了心,她诧异自己是在意他的想法的。 她探看一下时间,走到墙边,突然关了灯,黑暗笼罩一片,只余月光洒进窗内的一小块地方是晕白的。他不动声色,语调如常问:“怎么了?” “我要在这换睡衣,到洗手间会吵醒菲佣,你别回头。” 漆黑中,他听到衣服脱下的窸窣声,当瞳眸适应起微弱的光线后,月亮余晖在她半裸的背部形成光晕,他依稀辨视出她弯腰换上了短裤,接着上衣套进头部,右手先穿进袖管……他像着了魔,缓步踱过去,一声不响从背后圈住她,将她纳进怀里。 她明显的僵住,一动也不动,背脊的裸肤紧贴他胸前的衣扣,他缩紧臂弯,与她贴合着。突来的亲密与温暖使她眩晕,几乎站不稳,她听到自己的心跳声,在静夜中掩盖不了,和他的呼吸声一样重,她低唤:“赵刚?” 他不出声,侧俯下脸,吻落在她右肩上,不动。 “赵刚?”她任他的脸靠在自己肩窝,以唇摩挲她的肌肤,温柔的轻吮着。 她闭起眼,感受他吻的语言,诉说着怜惜、珍视,和抚慰。 她不可避免地想像了可能会发生的下一步,霎时通体一阵燥热和羞颤,她该不该拒绝他?她惊异的发现,她喜欢他的体温,他贴靠着她,像依偎的两只交颈鸳鸯;但是她也想知道他心里想什么、要什么,如果,那和自己揣测的有所差距,她又该怎么办? 心慌意乱间,他却陡地松开她,往后退,她失却了一方温暖,不由得回首,他已坐在铺好的被褥上,徐徐躺下。 宛如第一个深吻,他从不为那些亲密行为解释,就让它随风而逝;她却得在心上徘徊良久,才能释然。 她将穿衣动作完成,渐渐起了恼意,他就这样随兴所致?她清楚他不想说的心底话问了也是白问,如果今夜她转辗难眠,就算是自己活该,谁叫她总是对他难以言喻的心软。 带着气恼的粗鲁动作引起了他的注意,她重手重脚的爬上床,也不说服他交换睡床,径自在暗色中躺下,闭上眼。 胸口堵着一团闷气,呼吸也不平稳,一室无言良久。旅途的劳顿形成的困倦还是袭上了她,意识渐涣散,紧握的十指也松开了,一半神思沉沉落入黑乡。 彷佛要她连睡梦中也不能忘记恼人的他,他的气味再度席卷梦境,真实得如他贴近鼻端,用他温凉的唇含住她的唇,轻啄轻吮,她累得动不了,却渴望这个吻不要停,不要停。 吻终究是停了,耳边多了熟悉的低音回绕—— “叶萌,我不能确定,我能不能彻底爱你……你值得有人好好爱你……而我,总是伤害……” 她费了一番劲道才睁开眼,手一摸,眼前空无一人! 有好一阵子,她始终弄不清那耳边呢喃是梦境还是真实。 她在他门外踌躇良久,伸进半张脸,他垂目拧眉,和方敏在讨论着什么,思考的神情使他比平日多一分不可亲近。他眉太浓、鼻梁太高,形成的距离感使他和周遭的人若即若离,但这样一个人却天天和她在同一屋檐下生活,他们共有一个不可言说的秘密。 他虽在说话,锐目余光还是瞄到了门外那觑看良久的半张脸,他微讶,食指一勾,唤她进来,没有避嫌。 方敏见是叶萌,识趣的找个藉口暂离。虽然眼前两人的互动外人看不出个所以然来,但赵刚看到叶萌时软化的严苛线条,任谁都知道他待她与众不同。 叶萌两手背在腰后,似是拿了一叠东西,她倾着小脸走近他,笑容不绝。 “你不会是来找我的,又和公司的哪个顾问约好谈保险了?”他视线没有落在她身上,一本正经地翻看方敏带来的讨论资料,淡淡的笑却泄露在眉梢。 她从不开口要他帮她增加业绩,他也不主动介入,因此只要她出现在肯崴,绝不会是为了找他。 “是啊!我顺便过来看看你,我和李杰生约好吃中饭,他介绍他的朋友让我认识,谈新Case。”即便每晚都可以见到他,她就是忍不住走到这里了。 他凝住不动,掀眼瞅着她,“又是李杰生?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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