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玄书阁 > 辛卉 > 阁楼新娘 | 上页 下页


  曹仲谦确实很有手腕、胆识,才会获得董事长的赏识,在短短一年内从业务经理被拔擢为总经理。甚至,主动把疼爱的掌上明珠托付他照顾,准备纳他为婿。

 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,董事长做此安排的用意,无非是为了能让他顺理成章的接掌企业。

  察觉到每个人若有所思的模样,曹仲谦知道自己说服了他们,对映珣使了个眼色,示意她说几句。

  迟疑了下,她终究没有开口,因为完全没有把握,遂不敢轻易承诺。

  “是不是发生任何问题,都由‘董事长’你承担?”超过二十年年资的业务部部长沉声询问,字里行间充满藐视。

  “我……”她欲言又止。

  感觉到她的紧张与不安,曹仲谦握紧她的手,代为答复。“那是当然!”清朗的声音信心满满。

  “既然如此,我们就等着瞧。”

  代表反对派的副总经理撂下话后,愤而起身离去,其余的人员也相继离席。

  空荡荡的会议室反令映珣松了一口气,垮下肩头,忧郁的眉宇更添愁绪。

  “怎么了?”曹仲谦关切道。

  “我不适合……”她忧心忡忡的低喃。

  倘若父亲一手辛苦经营的事业,因她的疏忽而产生任何闪失,她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。

  “放心,有我在。”他轻抚她如云的发,信誓旦旦道。“不管发生什么事,我都会陪在你身边。”

  “仲谦,谢谢你。”纵使两人已论及婚嫁,教养良好的她仍客套应对。

  他们当初在父亲的引见下认识后不久,他便开始对她展开追求。

  他的翩翩风度、温柔体贴,让她留下好印象,加上父母从旁撮合,两人相处的机会增多。

  在她的观念里,交往进而结婚是理所当然。

  虽然,她总觉得少了些什么……

  “傻瓜,别这么见外。”他的目光紧紧瞅着她美丽的容颜,深情款款道。“夫妻互相扶持,本就是天经地义。”

  “嗯。”映珣漫不经心的轻应一声,心中却始终不踏实。

  对于未来,她感到茫然惶惑,犹如置身起雾的森林,失去了方向,不知该何去何从。

  “我还有事,我找蓉蒨陪你回去……”曹仲谦接完电话后,突然开口。

  “不必了。”她连忙制止。“我一个人没问题,你去忙吧。”轻缓的语气饱含体谅。

  “有事随时打电话给我。”临走前,他殷切的叮咛。

  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,她竟有种如释重负的错觉──

  也许是他表达情感的方式太直接、黏腻,让她不知该如何回应。

  转身拉开窗帘,她才发现连日来的绵绵阴雨不知何时已停了,天边透着亮光,一道彩虹映入眼帘。

  望着横挂天际七彩拱桥,映珣略略振作起颓丧的精神,决定试着独自到外面走走、晒晒久违的阳光。

  从现在起,她必须更加坚强、独立,不能老是麻烦别人。她暗自在心中如此自我砥砺。

  出公司后,她漫无目的的行走在台北街头,直至天色转暗感到疲惫,准备打道回府。

  没料到,折返途中,名牌手提包竟然遭两名摩托车骑士抢夺,她一时受惊,喉咙彷佛卡了硬物般发不出声,行经的路人也仅是以异样的眼光盯着她,没人理会。

  追了好长一段距离,抢匪早已不见踪影,她踉跄的跌坐在地,模样狼狈不堪。

  “怎么这样……”撑起身子,她口中喃喃自语,泪水在眼眶打转。

  她的皮包里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,但提包是父亲送她的十八岁生日礼物,对她别具意义。

  现在治安如此可怕、人心如此冷漠,全然超乎她所想象,她无比灰心,不禁脆弱的潸然泪下。

  旁人的指指点点、窃窃私语与冷漠眼光,加深她自立自强的决心。

  映珣强迫自己打起精神,继续前行,完全没察觉到一台没车牌的破旧厢型车,以缓慢的速度尾随身后。

  大街上喧扰热闹的气氛,与她失意沮丧的心情呈强烈对比,让她更形落寞与彷徨,于是刻意转进无人的小巷,回避汹涌喧哗的声浪。

  殊不知此举,不啻给了身后的歹徒绝佳的下手机会。

  入夜后的小死寂又昏暗不明,一如她晦暗苦涩的心情。她失神低着头走着,阴暗的前方好似没有尽头、没有出路。

  隐约中,映珣听见后方传来脚步声,脑中警铃大作──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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