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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七


  沙冽浪面无表情地审视着眼前这个胆大、身材却娇小的女孩。她清新干净得有如涓涓溪水,同时又散发出瑰丽如樱花的气质,那是一种不协调却又令人印象深刻的美。

  他步步逼近她,有种猎人的敏感,直觉她或许对他会有用途。“你要去救一个人?”

  “嗯……”她忽然不想跟他求救了。这个男人太可怕了,她惹不起。

  “上车吧。”他不动声色地邀请她。

  “你——我、我看我再等下一辆车好了。”她打算离开了。

  但他却一脚绊倒她,“在你打破我车窗时,就注定你的命运了。”

  趴跌在地的花惜人,吃了一大口的雪花,愤而站了起来,“你这个外国人,你知不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?”她虚张声势地吼道,玉雕的脸蛋倏地涨红。

  他当然知道,却故意摇头。

  “这里是鼎鼎大名,威震日本的冷面阎罗的家乡。”她忽然觉得山口英夫的名号很好用。

  “那与你何干?”他慵懒道。

  “当然有关系!”她仍装腔作势地回道。

  “什么关系?”他可没被她的夸大之词给吓到,他敢来这里就没怕过。

  对呀,什么关系?

  关系说远了,没有恫吓效果;说重了,又好像在吹牛。但是不搬出个名堂,只怕这个像撒旦的家伙一定会绑架她。

  豁出去了!

  于是她大声宣布:“我是冷面阎罗山口英夫的未婚妻!”

  沙冽浪怔了半晌,实在没料到这个小妮子敢这么吹牛,索性打蛇随棍上,“那正好,我刚好要去你未婚夫家作客,就麻烦你带路了。”不由分说,他一手便将她强押上车。

  “放开我,你这个魔鬼!快放我下车!”花惜人沉不住气地大叫。

  “怎么?怕了?难道你不是山口英夫的未婚妻?”他故作惊讶地说道。

  “不关你的事!”她恼怒道,正准备以皮包中对付色狼的喷雾剂对付他,谁知拉链还没打开,皮包就被沙冽浪轻松取走。

  “安静地坐好,到了山口家我自会安顿你。”他老神在在地说。

  “安顿?什么安顿?”她怎么觉得他的话中有话?

  沙冽浪却在这时抓住她的手指,往他随身携带的电脑仪器按了上去。

  “你——你在于什么?”她失声惊叫。

  “确认你的身分。”他回答道。

  “你——到底想干嘛?”她越来越慌。

  “确认你的价值。”他说得轻松。

  二十分钟后,沙冽浪得到一个答案,一个令他惊讶又感兴趣的答案。难怪他觉得她有些面熟!

  在他调查香苹时,知道她在香美人俱乐部有四个死党,其中一个就是花借人。

  面貌清新的花惜人是中日混血儿,在花艺界小有名气。有趣的是,她和山口英夫的母亲交情匪浅。

  据闻山口英夫是个孝子,如果利用他孝亲的弱点,以花惜人交换香苹,应该小有胜算吧。

  他笑了,诡异地笑了。

  身着雪白和服的山口英夫,盘坐在和室中,若有所思地饮着茶,不疾不徐地等候着准备进门的沙冽浪。

  早在夜影要求他收留香苹时,他就知道对方会找上门,只是没想到沙冽浪会来得这么快,看样子,他比香苹认知中的还在乎她。

  和室的门终于在仆人的通报声后被拉开——

  山口英夫望着双瞳炯炯有神,浑身霸气的沙冽浪,立刻判断出他的“撒旦”之名,绝非浪得虚名。

  而沙冽浪自高而下,瞥着神色从容却又冰冷的山口英夫,感到有些诧异。

  山口英夫明明浑身流着极道的血液,偏偏看起来又像来自冰天雪地的北国贵族,这种既矛盾却又和谐的组合,很令人玩味。

  如果他们目前不是“敌对”的状态,他想自己会对山口英夫释出善意。可惜——是友是敌,尚无定论。

  “请坐。”山口英夫冷冷地道,同时瞥见沙冽浪身后边跟了一个娇小的火红身影。

  他马上认出对方,她是母亲所钟爱,甚至有些宠溺的忘年之交,他们家中的花圃,大多是交由这个叫作花惜人的女孩所打理。

  不过他有点不明白,她为什么会和这个今天才下飞机的沙冽浪扯上关系?

  沙冽浪却将花惜人拉近自己的胸前,只听见她险些跌倒地惊叫道:“你这个粗鲁的人!”

  山口英夫怔了下,他从没听过她说英文,而且这是以这么大的音量骂人。

  据他母亲所形容,花惜人是她见过比传统日本女人更传统的日本女人,语轻、身柔、手巧、肤净。如今看来,好像……有点落差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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