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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七


  两人就这样一坐一站地面面相对了很久很久,像是两座石像。

  忽然,连英理长叹一声,感到气顺了些。

  “睡吧,我累了。”她平静地看他一眼,然后搬起椅子离开他的房间。

  “英理……”

  他急忙追上去,但被她拦下。

  “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!不管怎么说都不是你的错,错在我,是我看走了眼才会引狼入室,害你……”她停住,不知该怎么说下去,不禁苦笑,无奈地摇摇头,“睡吧,晚安。”说完,她拖着沉重的脚步走进自己的房间,将房门反锁。

  东璟愣愣地看她进了房间,憋在心中并且不断膨胀的委屈与焦躁突然爆发,他愤怒地抄起餐桌上的杯子重重拍在墙壁上,瞬间,玻璃杯碎了,掉在地上的玻璃碎片上挂着鲜红的血,而白色的墙壁上,也正在滑落出道道刺眼的血痕。

  房间中的连英理坐在床上一动也不动,她不是没有听到门外的动静,也不是不担心他,但她实在太累了,累得没有力气站起来,只能由他去了。

  现在,她心中有说不出的难受,比上次看到他被那个叫作齐珍的女孩强吻还要难受!如果说上次的打击是心理上的,那么这次就是心理上加生理上的双重打击;因为经过这件事之后,她不知道自己和他能否像一般恋人那样亲密。

  一想到他那白皙的皮肤上留有一个男人的吻痕,她就因愤恨和气闷而哭了起来,泪水中包含了对那个变态德国人的憎恶、对东璟的质疑,以及对自己的嘲笑。

  哭着哭着,她感觉更累了,向后一倒便自然躺在床上,再也不想动一下。

  第二天清晨,正是一周的开始。

  躺在床上的连英理全身酸疼,整整一夜她的大脑都不曾休息,彷佛整个糊在一起。费力地从床上爬起来,拇指来回用力按揉太阳穴,还是觉得头疼,浑身乏力。

  唉,算了,今天休息一天吧!这个时候,这种心情,怎么能教好课呢!而且如果不巧在学校碰到那个变态的话,说不定会闹出命案。

  想罢,她给学校打了通电话,请病假一天。

  处理好公事之后,她沉着脸走出房间,步向客厅,看到地上的碎玻璃和墙壁上的红黑色血痕,心一怔,继而看到伏在餐桌上的东璟已经睡着。她深深叹了口气,轻轻抚上他那只沾满血的右手,血早已凝固,她的心不禁犯疼,忍不住又抚上他那张俊秀而又略带孩子气的睡脸,她的心又疼了一下,立即缩回了手。

  经她这么一碰,东璟从迷蒙的睡梦中转醒,下意识地想揉眼睛,但被她及时拉住手。

  “英理……”他仰头望着她,顿时清醒了些。

  她忍住心疼,脸色平静。“走,去医院。”

  “英理,我没有心理疾病,我没病!”他急得跳起来,可一下子又跌坐在椅子上。经过一夜,他的腿已经麻得失去了知觉。

  “笨蛋,我是说去医院包扎你手上的伤口!你看,伤口上还有碎玻璃渣。”她被他的敏感搞得哭笑不得。

  闻言,他那紧皱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,“稍等一下,我要向学校请假。”

  “去吧。”

  片刻之后,两人出了家门,一路上还是沉默着,却各怀心事。

  到了医院,挂完号后,连英理向东璟说:“你先进去包扎吧,我要去洗手间,一会儿再回来找你。”

  “嗯。”

  东璟随即进入急诊室。

  连英理转身离开,不过并不是去洗手间,而是找了一个安静的角落,按下一串电话号码。

  “喂,左进,我是英理……我有事找你,你什么时候有空?我想和你谈谈……是有些事,但是你别担心……好的,哪里方便……嗯,那我们晚上见!”

  挂断电话后,她长吁了一口气,觉得现在只有求助于左进了。

  当她返回急诊室时,护士正在为东璟包扎伤口。

  “护士小姐,他的伤怎么样?”

  “大部分还好,但有些碎玻璃扎得比较深,不过别担心,伤口已经清理干净,两周后就可以完全愈合。”

  “谢谢。”她稍稍放了心。

  “不客气。”护士小姐露出职业的笑容。

  连英理看看默不作声的东璟,又看看他的手,心里很不是滋味,“疼不疼?”

  他摇摇头,左手指向自己的胸口,“这里疼。”

  一看到他那忧伤的眼神,她觉得自己像是心脏病突发,胸口疼痛憋闷得厉害,忍不住冲出急诊室,坐在走廊的长椅上,眼睛不知不觉地湿润了。

  现在的她真的好矛盾!她承认自己喜欢他、爱他,但不知为何总觉得心里不踏实,没有安全感。虽然曾发誓要保护他,但她同样需要保护、需要心灵上的安抚!可他,连自己都无法保护,又怎能给她安全感呢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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