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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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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所以我留下,是为了吃我尚未吃尽的苦头?”湛平问。 “是,不畏苦难,勇敢活下来,把自己的份儿吃完,就可以从头开始。” 同样的话,羽沛说服着湛平也说服自己,说服他,世界有另一个空间,在那里,心爱的人儿正耐心等待,等待爱情从头再来。 湛鑫冷笑,多不科学的说法,真难相信,二十一世纪的今日,还有人延用老奶奶那代的观念说服大家。 不过,他再鄙夷都无法否定,羽沛的说词的确打动了湛平的心,他皱起的眉头平顺了,嘴角的焦虑释放了,似有似无的笑意染上脸庞。 “湛平哥,帮帮忙好吗?”羽沛在他怀间说。 “什么忙?” “你快点好起来,等你好了,我们买很多樱桃和玫瑰花去看大姊,她一定迫不及待想尝尝樱桃的滋味。”她同湛平立下约定。 “好,我们买樱桃、看羽晴。” 点头,他同意,湛鑫扶他躺下。 这一觉湛平整整睡了十二个钟头,湛鑫几乎想狂叫了,从法国回台湾,不管医生用什么办法,都没办法叫他合上双眼,羽沛居然有本事让他睡着,他是对的,这着棋危险却也解了他的围。 然,胸口的不畅还在,从她奔进湛平怀间开始,他就“非常”不愉快,然后他们执手、他们相谈甚欢,她神奇地让湛平入睡……这不都是他想要的?那么哽在喉间的不愉快是什么?他不懂自己,不懂起伏无序的情绪。 第二章 这天晚上,辛羽沛走入关家大门。 偌大宅子却感觉阴森,黑色石材地板,黑色真皮沙发,冰冷的花岗石墙壁教人不自觉发寒,连管家的表情面容都冷漠得让人难以忍受,羽沛有股冲动,想逃开这里。 然而,湛鑫走在身前的宽大背影留住了她。 他是她的安全感。不懂得为什么,他分明对她很坏,他分明强势霸道且敌意得毫无道理,但他居然成了她的安全感。 很怪吗?没错,很怪,从她坐上他的车子那刻起,她就隐隐约约知道,他是她的依赖。 加快脚步,走近他,近到……她能感受他的体温,借着他的温度,为她驱走环境带来的压迫。 “她是谁?” 在羽沛右脚随湛鑫踩上楼梯同时,苍老而冷淡的声音阻止她的动作。 抬高头,她看见一个尊贵的老奶奶,她满脸的嫌恶鄙夷,彷佛羽沛是摇尾乞怜的落水狗。 是她吗?是她处处阻挠姊姊和湛平哥的爱情,是她重视门第,认定姊姊的品德比不上名媛千金?轻摇头,未语,她的不苟同已攀上脸颊。 老人是何等精明的人物,怎看不透羽沛的不认同?未交手,她先将她打入非我族类。 湛鑫没停止脚步,继续往上走。 此刻,是否继续跟从?羽沛犹豫。 她可以走到老奶奶面前,正式与老人交锋,然后下场未料,或者停在原处,等待她的认同。 选择哪一个呢?眼前并不容许她有太多时间作考虑,直觉地,她追随湛鑫的背影,追随那份没有道理的心安。 “辛羽沛。”湛鑫回答。 他在走近老人身边时停下来,自然,羽沛停在他身后,自然,她不受控的手、不受控的害怕,更不受控地抓住他的西装后摆。 “她是那个贱女人的妹妹?”浓眉皱起,老人的声音添上寒冽。 “我姊姊不是下贱女人。” 没受思考控管,话从她嘴边流出来,声音出现,老奶奶变脸,本就不友善的眼神,射出炙人目光,彷佛一口气要将她熔掉。 羽沛该后悔的,倘若她现实一点,现实地了解,除了这里外,她再没有其他安身立命处。她该现实地记得,早上,她退掉房子,而身边的钱支撑不了自己过日子。那么,她该立刻道歉。 但她不道歉,因她自认没说错,姊姊不是下贱女子,这是真理,没有任何人可以反驳的真理。 “你是在和我顶嘴?真没教养的女孩,果然是在下等家庭出生。”老人灼灼目光紧盯住她。 “我很抱歉自己缺乏教养,可是,你该为了侮辱我姊姊而道歉。”她没住嘴,又忘记现实迫人这回事。 她知道尊师重道,知道爱贤敬老,她从不是爱同人争强斗嘴的坏女生,但她无法在此时对老奶奶妥协! “道歉?她没有诱拐我的孙子?她没有危害湛平的一生?只有最下贱的女人,才会诱拐男人去私奔!”提高嗓子,怒气在她颈间青筋中跳跃。 “湛平哥是成年男子,他不是智能障碍,也不是精神状态有困难,若非他心底有爱情、有愿意,谁能诱拐他的心?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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