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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十二


  “我信你,我们家的吴姑娘最聪敏了。”她转了转眼珠子说:“就明日起吧!我开始教你绣花,一天先一个时辰,慢慢再加长时间,刚开始先别太勉强你。”

  一天两个小时、一百二十分钟、七千两百秒还叫做不勉强?真是见鬼了。可我不想再惹得她相目通红,只好硬着头皮答下:“呃,好啊。”

  就这样,她们辞了我、离开,而我,想起未来、我可怜的手指头,决定找一点甜食来安慰自己和……某个需要被恭喜的男人。

  于是我让小喜、小福替我弄来面粉、糖、鸡蛋、牛油,和能找得到的水果、干果,开始做蛋糕。器具不是太齐全,我也不确定成功率有几分,但先做再说,光是想,哪能想出结果?

  我忙了一整个下午,做了个水果蛋糕,看了看,像不像三分样。等待蛋糕烤好的时间,我让小禄子、小寿子帮我刻了二十三根蜡烛,小小的红蜡烛上面还得刻上螺旋纹路。

  我是个挑剔主子?对,我知道。

  弄好蛋糕,已经入夜,厨房里送来的饭菜已经慢慢冷却,可左等右等,阿朔没回来。

  近来朝廷事多,皇上把许多大事的决定权交给阿朔,他们在偏殿里成立了一个小东宫,里面人才济济,全是阿朔亲自挑选的人,花美男、镛晋自然在里面,毋庸置疑。

  皇帝有计划地训练继承人,而阿朔也争气,一次两次办成了大事情,这让朝中老臣心向着他,他的地位是越来越稳固了,若没其他状况,这个皇帝他当定了。

  我和福禄寿喜围在蛋糕旁边,他们一边闻着味道,一边流口水。我允过他们,等阿朔尝过,他们也可以分食,这让他们特别兴奋。

  “殿下什么时候才回来?”小寿子猛舔咀唇,那股子馋样逗得我们大笑。

  “殿下那么忙,会不会今儿个就不回来了?”小禄子问。

  “或许吧。”我随口应着。

  “那蛋糕会不会放坏了?多可惜啊!”

  “那也没办法呀!谁教殿下没口福,不如、不如咱们……”小寿子话没说完,门先一步被推开。

  我看着身穿紫袍的阿朔进门,笑容忍不住跃上颊边。这已经成了一种制约反应,狗看见肉会流口水,而吴嘉仪看见阿朔就会笑不停。

  如果没有肉,狗就不再流口水,那么哪天,阿朔不出现了,也许吴嘉仪也会忘记微笑的感觉。很可怕的联想,我连忙把这念头摇开。

  “今儿怎么那么晚?”我边迎向前去边问。

  小喜、小福先一步上前,接披风、递毛巾,服侍过后,四个人一起离开房间。

  “父皇替我贺生辰,留我在宫里用膳。”

  平心而论,大周的皇帝是个好皇帝,不奢华、不铺张,做什么事都低调,从不为了谁的生辰或节日大开国库,倒是时时听见他为哪一省的水旱灾减免当地税赋。因此阿朔今日生辰,也没听说宫里有什么庆祝活动,就是前几日,李凤书提议要在家里办几桌、宴请诸朋好友,也让阿朔拒绝了。

  “既然有人替你庆生过,那我就不忙了。”说着,我便端起桌上蛋糕,要赏给在外头等候多时的福禄寿喜。

  可他动作更快,压住我的手,细细看了看蛋糕,脸上笑意渐渐扩大。他对新东西一向感兴趣。“这是什么?”

  “生日蛋糕。”我勾起一团奶油涂在他咀边。

  他伸舌头舔了舔,点头,也学我的动作往蛋糕上挖奶油。

  “小心,别把蜡烛弄歪了,要排二十三根可不容易。”我仔细地把蛋糕放回桌上。

  “你们那个时候,生辰都吃这个?”

  “是啊,很难弄呢!我忙了一个下午。”

  “外面这层味道不错,里面能吃吗?”

  “怕被毒死,就忌口吧!”我挑挑眉,对他笑道。

  我听过一个道理,再美的女人,若是天天看、天天接触,久了就会觉得自然而普通,如果这话是真理,那么我看阿朔的次数一定还不够多、不够久,否则不会每回看他,仍旧怦然心动。

  看着他的眉眼鼻唇,我可以用一百种形容词来表达自己的喜悦,好像光是这样看着、看着,我的人生就会变得完美,靠近他,那种无声氛围就是会让我觉得幸福无比,彷佛全世界的风景都好不过在他身边。

  我喜欢他,并没有因为两个人的过度接近而变得浅淡,那杯名为爱情的咖啡,反而一天加入一点新元素,让咖啡变得更加芬芳多姿。

  很诡异吧?不相信爱情的现代女性掉回古代,认识了爱情。

  “我脸上有东西,怎地看得认真?”他放下蛋糕,把我的手握在他掌中。

  他回看我的眼神一样充满认真,认真男人VS认真女人,倘使这样的故事缺乏一个好结局,就太过分了。

  但坏就坏在,隔开我们的是时空、是环境,是两颗不同世代熏养出来的心。

  “阿朔。”

  “怎样?”

  “你为什么喜欢我?”

  “没有为什么,喜欢就是喜欢。”

  “如果喜欢发生得太过莫名其妙,会不会也消失得莫名其妙?”

  “你的脑袋瓜子里,能不能少装一些乱七八糟玩意儿,多填些正常东西?”

  “什么才算正常东西?”

  “比如多想想,怎地让丈夫更爱自己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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