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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抱着他宽阔的肩膀,贴着他厚实的胸膛,欢儿不自觉地说出:“我爱你……”是的!这一生一世她愿意窝在他的怀里,不思不虑就这样直到死去。

  忽地,她泛起陌生的痉挛,在紧绷到最极点时,一股热流传入她体内……

  在生命之源送入她身体的同时,他就开始后悔了,为什么他的自制力会在她身上迅速瓦解?他不要她怀孩子的啊!为何他竟允许自己不受控?

  是了!是她的生涩引发出他的过度亢奋,下次!下一次他一定能掌握住欲潮,不让自己担心的事成真。

  但……万一她有了……不!不会的,就算她真的怀孕,他的医生也能帮忙解除这个困扰。想至此,他释然了,躺到她身边牢牢地抱住她,急促的呼吸相互呼应……两具躯体无间隙地密合着,暖暖的体温包裹着两个人、两颗相近的心。

  在茫茫然的感官刺激之后,她的脑筋渐呈空明,思绪重新运转。

  “放开我!”欢儿气鼓鼓地推开他,气他也气死了自己。一生一世?她居然幻想与他一生一世?她凭什么对一个有妻子的男人说“我爱你”?有什么资格把自己的一生一世绑在别人的丈夫身上?

  他支着头,侧看她红扑扑的脸庞残留着贪欢后的痕迹,拉起唇角荡出一抹笑意。

  她闷不作声地拾起衣服一件件穿上。

  “你要去哪里?”他关心地问。

  得到她,心中长久空陷的那个角落被补足填平,第一次他有了与以往全然不同的做爱经验,与她做爱不再只是发泄,在她身上他得到付出与获得的快乐。

  “回家!”她言简意赅。

  “不帮我演戏了?”

  “还帮?再帮下去我就要被啃得尸骨无存了。”

  他失控地捧腹大笑,她的比喻真——真贴切。“你忍心看我被谋害?到时会不会痛心疾首、悔不当初?”

  “谁知道你说的那一大堆话里,有几句话是真的?你到底说了多少谎、掩盖了多少事实?你能告诉我‘女鬼’的真相是什么吗?我们能不能谈谈你是不是那个杀害未婚妻的凶手?”她一古脑地把满腹的疑问全吐了出来。见他没作答,她气得大吼:“我不要再和你搭档,去挖掘那些根本不存在的谋杀。从这一分钟开始——我们拆伙啦!”她怀疑他?几时开始的事?之前她一直都是信任他的,为什么一转身,她就开始产生疑问,是凯尔和她谈过后的效应吗?

  “你和凯尔‘相谈甚欢’?”想起他们有说有笑的模样,雷尔的怒涛节节高涨,满含笑意的眼眸转瞬间变得阴森诡邪。

  “是的。”她不怕死地挑战他的定力。

  “凯尔说了什么让你开始怀疑起我?”“他说他崇拜你、敬佩你,以你为偶像。不过我想他和村人一样,都太过盲目、缺乏判断能力,才会弄错崇拜对象。”小心眼、心地狭窄的偏执狂!若非有个弟弟处处替他说话,他早变成万夫所指的大罪人,哪还有时间在这里猜测别人的人格。为什么就没有人看出他的真面目?

  “你很喜欢他。”冰冷的音调昭显出他已濒临爆发边缘。但她偏好在饥肠辘辘的老虎头上捋须,因为失去贞节的人有权利对掠夺者发飙。

  “任何人喜欢他、欣赏他都是应该的,他像阳光一般灿烂、开朗善良、热情活泼、乐于助人……他的优点多得不胜枚举,不像你阴恻恻的,整天摆着高傲姿态,满肚子诡诈,谁晓得哪一天会让你生吞活剥。”她就是活生生的受害者,连她这个归属于“恩人”行列的类种,都会被他冠上“凶手”、“主谋”的头衔,让他占尽便宜,何况是其他人。

  经她这一比较,两人立刻成了天和地、云和泥。雷尔冷冷地说:“他倒是很有女人缘。”

  “你说得不够完整,我来补充——凯尔不只是有女人缘,他还有大人缘、小孩缘、老人缘,全世界的人只要和他相处过,都会情不自禁地喜欢上他,比起你,他的的确确是女人心目中的白马王子。”

  “他也是你心中的白马王子吗?”闻言,他跃起身,狂暴地抓住她的手臂,把她拖回床上,欺身压制住。

  “我没义务告诉你!”她倨傲地转过头不理他。

  “你已经是我的人了,我有权支配你的一切。”这个笨女人难道对他们之间发生的事一无所知吗?她早已货真价实地成了他的一部分。

  “可笑!谁赋予你支配权?我怎么会是你的人?容我提醒——‘你的人’叫作艾薇·德林,她是你新娶进门的妻子。”提醒他同时也提醒了自己,欢儿的心挤出了一大杯原味柠檬汁,酸得她皱起眉头。

  好呕、好呕自己,她怎可口无遮拦地对他说出“我爱你”三个字,她怎能允许自己沉沦在他制造的情潮中,无法自拔。现在好啦,除了贞操外她连真心也一并赔上,不完整的人、不完整的心,往后她要怎样才能无忧无虑,欢喜过日?

  “不管承不承认,乐意也好、不乐意也罢,你注定要在我这个阴恻恻的男人身边留上一辈子,那个阳光男人和你是无缘无分了。”

  他满含醋意的占有宣示,让她感到一丝丝安慰,他毕竟有那么一点点在乎她。可——不行啊!他有一个由国王证婚的妻子,哪能留她一辈子?他的“在乎”只能保存在心底不能兑现的呀!

  “你怎么可以大言不惭地说这种话?请问你,留下我的话,艾薇算什么,我又算什么?”

  “她是夫人、你是情妇,这会相互抵触吗?”他说得理所当然,不觉有何不妥之处。

  “对不起!我不当情妇,我要名正言顺拥有自己的丈夫、孩子,不和别人争夺同一个男人。”她要一个在乎她、爱她、以她为重心的丈夫,而不是一个在生理有需求时才登门造访的情人。也许过了今天,她再也没有资格去追求专宠她一辈子的男人,但她宁缺勿滥,即使要单身一辈子也不愿成为他的情妇。

  “你计较名分?”他轻哼一声。女人——不知足的贪婪动物。

  “是的,我计较!你给不起的话就别来招惹我。”尽管被他压制住,她亦不示弱。

  “你的意思是——当不上伯爵夫人你就不会留下?”他的嘴角挂着嘲讽。

  “是!”这上面她不妥协也不要迁就!

  “你很贪心。”

  “我一向贪心,若得不到全部,我宁可连一分一毫都不取。”

  “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,即使没有艾薇你也得不到全部的我。”他的话像针,密密实实地扎入她的心脏。铿锵一声——她听到了心碎的声音。

  “那我就通通不要。”她倨傲地仰起下巴,护住伤痕累累的自尊。

  “要不要不是你能决定,规则制定权在我!”

  “爱订规则?可以——请你自己玩,否则就去找个能配合你游戏规则的人来玩,恕我不奉陪。”撼动不了他强健的手臂,被禁锢在他怀中,欢儿除了生气还有更多的难堪。现在她最想做的,是找个地洞躲起来疗伤。“放开我,你这个只会使用蛮力的野蛮人!”

  “放开你,好让你躲进凯尔的怀抱?”如果这种滋味就叫作吃醋,那么他敢肯定这瓶醋实在难以下咽。

  奇怪!他怎老喜欢扯上凯尔?“我躲谁怀里关你什么事?你这算过度关心还是过度干涉,你的控制欲未免太强了。”

  “他是我弟弟,我自然有义务帮他挑选适当的新娘人选。”他在贬低她不合格的家世,暗喻她的身份不符合梵亚格家族的要求吗?他要看她受伤,回头哀求他收留?偏不!她偏不让他称心如意。仰起头,咽回泪珠——就算是奴隶也有奴隶的尊严。

  “管好你自己的新娘就够了,他的新娘不劳你费心,适不适当他自会斟酌。”这些话听进他耳里成了另一番解释——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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