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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八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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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要就“留不留在牧场”这件事严加讨论,哪来时间理会于坊的童年往事? 于坊不理他,反正他不是她说故事的对象。 “小时候,我父母亲常对我说:‘于坊,你要认真念书,将来接手你爸的公司。’ 我不懂为什么要我接手公司,我又不喜欢当商人,我喜欢弹琴、喜欢跳舞、喜欢当艺术家。 母亲说我的梦想不切实际,大部分艺术家经常饿肚皮,她告诉我,总经理、董事长是人人向往的高级职业,不要人在福中不知福。” “问题是你不喜欢啊!”幼幼接口她的话。 “对,但我乖惯了,我习惯照父亲的安排走,尽管那个工作老让我觉得疲倦泄气,所以,我常来这里,想趁机呼吸自由空气。” 也所以,她不想嫁给季阳,却也不敢向父母亲挑衅,只能希望季阳变卦,让她的生命寻到转折。 “自由是有钱人最缺乏的东西?” “不是有钱人均缺乏自由,是有钱人的乖巧子女不准自由。”她侧眼望望季阳,继续往下说:“我放弃艺术,选择商学院,后悔;我当了经理,成天光鲜亮丽,后悔;我常想,我到底要什么?” “你要什么?”幼幼听得专心。 “我要婚姻,要一个爱我宠我的男人,我要他为我弹琴唱歌,告诉我——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,不必介意事情本身是否够高级。” “你想说服我,工作中最重要的是快乐,不是发展性?” “你没想过婚姻?”于坊不问反答。 “婚姻?”怎可能,她的担子太重,人生太罪恶。 “对,一个爱你、疼你、肯宠你宠到无法无天的男人。”她意有所指地瞄瞄季阳。 于坊的暗示,季阳接收到了,他在心里整理对幼幼的感觉。 仰头望天,是一贯的蔚蓝。想起初遇那个下午,想起那颗瘦伶伶的小葫芦。是不是自那个时候起,他便介意起她的情绪?是否从那时候起,他就想强制她的悲伤缺席? “一个爱我的男人,是所有问题的答案?”幼幼问。 这个问题,于坊常自问,即便她被塑造成人人称羡的女强人,她仍不得不承认,内心深处有一个小小角落,有个声音告诉自己——是的,爱情是她最想得到的答案! 于坊没回答幼幼,同样望眼蓝天,蓝天上,弹着情歌的王子坐在云端,他在微笑,他还记得她?他会回来吗?十五年了,一年比一年,她想他更甚。 幼幼的话没获得回应,偏头,她习惯性地靠到季阳肩上。 天蓝得耀眼,她的心却无法澄澈,琇玟姊的苦、季阳的情、于坊的婚礼,一件一件,她乏力的心,无法将他们兜在一起。 第七章 幼幼接到长途电话,电话里,苏妈妈的声音哽咽;电话外,幼幼欲哭无言。 缓缓蹲下,她躲到桌子里面,把自己蜷成一圈,在炎热的夏天竟感觉寒冷,她用两手将自己抱紧,仍制止不了双腿发抖。 琇玟姊自杀了!? 努力多年的结果,居然是她不通知一声,执意走自己的路? 早知如此,何必逼她欺骗?何必给她存了希望,又教她希望幻灭? 她在这里那么努力维护她的爱情,琇玟姊怎么说不要,就随手抛弃? 她的辛勤、她的压抑,到头来只是场笑话? 她明白自己无权埋怨琇玟姊,她是始作俑者,该苦该痛,皆是命定。只是……怎么办呀?她要怎么办?怎么办? 再多声怎么办都问不出一个正确答案,她头痛欲裂。 捶捶额头,她不晓得该怎么对季阳开口?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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