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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从十岁那年起,又慈就在品帧身上决定了自己的一生归依,品帧对她而言,是爱情禁忌。

  四年前,身世揭晓,她恍然大悟,原来毅爵对她的安全来自血缘情深,毅爵对她和对待又慈一样,不仅仅是亲切,还有很多的疼惜,他不该也不能是她的爱情对象。

  但是……怎么办呢?四年前,她爱上亲哥哥,四年中间她又爱上姐夫,连连爱上不该爱、不能爱的男人,她错过一次又一次,是不是她的爱情注定多舛、注定无疾而终?

  “我训练几个不错的接手人物,就算我回台湾,这边公司的营运不会有问题。”

  他乐意成就她所有的“想要”。

  她想回台湾,他就替她打理好行囊;她想环游世界,他便为她规划好行程;她喜欢舞台,他乐意为她建起一座表演厅;她想念蝉鸣,他不介意为她筑起一座热带雨林。

  “你想回去吗?”思颖反口问他的意见。

  “想。”他的“想”是因为思颖想家,因为她的梦里出现台湾的夏季。

  他爱她很多年了,虽然她的回应太贫瘠,不过,他是个有耐心的男人,他不介意耐心等她长大、不介意耐心等她理清何谓爱情。

  “为什么想?哦!你想又慈是不是?”

  思颖故意让口气变得轻松、故意表现得毫不在意,故意让品帧明白,她心底清楚他和又慈才是真正的一对,尽管她黏他,黏得一刻不离。

  上回又慈和爸爸到英国,那天晚上,又慈拉住思颖谈一整夜,她兴奋地告诉思颖,妈妈已经同意,等品帧回台湾,立刻让他们两个人结婚。

  他们准备结婚了……

  思颖的情绪沉进谷底,他暖暖的怀抱将是别人的专利,她可不可以自私一点,大喊声——我不要?

  回身,她抱住品帧,任性……

  “又想赖床?”他已经习惯,自己的身体是她最喜欢的床铺。

  “你想回台湾是不是想见又慈?”再问一次,思颖的口气使蓝色石蕊试纸迅速翻红。

  偷偷地,她在心底预设品帧的答案;偷偷地,她承认自己是自私家伙,追求爱情,不顾他人想法。

  可惜,没有成功,她长大了,不再像四年前那么勇敢。

  不对!品帧在心底否决思颖的问话。他是心疼她的思念,心疼她明明心系台湾、心底挂念姐姐,却要假装没关系,品帧心疼她的一切一切,于是,下定决心解决自己的所有心疼。

  品帧笑而不语,拒绝回答问题。这种事他要思颖自己想通。

  “你很想念又慈对不对?”她问第三次。谁都能听出她口气中的酸味了。

  他知道思颖的问题在哪里,但这回,他不要替她出面排除。他可以为她做尽天下事、为她排除所有困难,但是,关于爱情,她必须自己学会理解,理解她对又慈的吃醋,不单单是玩具被抢。

  她更要学会维护爱情,就算又慈有心抢夺他,她也必须练就金钢不坏之身,把他自对方手中夺回来。

  因为,他始终相信,太容易到手的爱情,人们遗忘容易。

  “你说、你说,不可以回避我的问题。”她蛮横。

  多年经验,她知道她可以在他面前不讲道理、可以在他面前任性,所以她充分地运用所有特权。

  “你难道不想念溱方?”品帧说。

  姐姐……是啊!两年前,外婆过世,他们回台湾一趟,处理好丧事之后,到姐姐家中的“民宿”住了一晚。

  她记得那时候的姐姐,单纯快乐,从来都是纠结的眉头平坦舒顺,沉重的心事放下,对人习惯的疏离感消失,她从没见过那么幸福的姐姐。她想,爸爸的作法是对的,与其让她沉溺在痛苦回忆中,不如让她放下一切。

  那次回台湾,她看完品方所有日记本,思颖对姐的心情释怀了,虽然她口口声声说不爱妹妹,但对于妹妹,字里行间的忧虑操心,证实了她爱她。

  “再回去,姐会记得我吗?”思颖迟疑。

  “会,我记得上回你们约好再见面。”

  “好吧!我们回去。”这个决定她下得好沉重。

  “决定了,就快起床吧。”

  品帧一把抱起思颖,将她抱进浴室里,放在马桶上方,装好漱口水、挤好牙膏,打开电动牙刷开关,最后把牙刷塞进思颖手里。

  “快刷好牙下楼,今天是假日,我带你出去走走。”

  “哦!”

  乖乖听话,她顺从地把牙刷放进嘴巴,回想起四年来的点点滴滴,每天,他总是这样将她叫醒,喂饱她、送她上学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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