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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十一


  不待喜婆扶她,她提步就想要往外走,去见她思念多日的那人。

  喜婆笑着迫上她。

  “哎,姑娘别这么心急,你盖头还没盖呢,新郎官也还没过来。”

  方红珠几人见状都笑了出声。

  钱来宝羞窘得停下脚步,曲膝让喜婆将盖头罩上凤冠,遮住她的脸。

  替她盖上盖头后,房门外有人喊着新郎官到了,喜婆连忙上前应门,将新郎迎了进来。

  穿着一身喜袍的尤不休,俊美的脸庞带着满脸喜色的望向他的新娘子。

  “来宝,我来了。”他的嗓音透着抑不住的欢喜之情。

  钱来宝欣喜的轻点螓首,被喜婆扶着朝他走过去,两人各牵着彩球的一端,徐徐走出寝房。

  来到大厅,钱来宝与尤不休在喜婆的引导下拜别父母。

  看着女儿和女婿,钱永时欣慰的颔首,眼眶有些泛红,脸上流露出一抹不舍,他养了二十几年的女儿,如今终于嫁人了。

  “女儿拜别爹娘,爹娘生养的恩情女儿无以为报,望爹娘日后能好好保重身子D”钱来宝说着,朝他们跪下,与尤不休一起向他们磕了三个头。

  孟海菁哭得两眼都红了,扶起女儿和女婿,泪眼婆娑的看着女婿,叮嘱他,“我把来宝交给你了,你今后可要好好对待来宝,否则我饶不了你。”

  “岳母放心,今后我会像岳父对待您一样,宠着她纵着她,不让来宝受一分委屈。”

  听他这么说,孟海菁满意的颔首,再叙了几句话。

  钱来宝离开前,紧握着母亲的手,哽咽的说道:“娘,这次女儿真的要出嫁了,娘不用再为女儿的婚事操心了。”

  她接着朝兄嫂们道谢,“这些年来多谢哥哥嫂嫂们的照顾,今后我不在家,爹娘就拜托你们了。”

  钱镇三兄弟和她三个嫂嫂都上前来与她叙了几句话。

  临别时,孟海菁抱着女儿,依依不舍的哭了须臾,嫁了八次,这回她终于成功把女儿给嫁出去,她又欣喜又不舍。

  最后才在喜婆的催促下,送女儿、女婿离开。

  新郎扶着新娘上轿,轿夫们抬起花轿,锣钹炮竹喜乐的声音响彻重风县,一路浩浩荡荡的朝着繁城而去。

  重风县百姓扶老携幼的跟在后头,有人还不死心的期待着,这半途会不会生变,譬如天上会不会劈个霹雷下来,劈死那新郎官,让钱来宝嫁不成。

  不过一路送到城外,直到迎亲队伍再也见不到踪影,仍是风和日丽,没雨也没雷,最后众人姗姗回了城。

  凤林武馆的一众弟子兴奋的上赌坊讨要他们赢到的钱。

  但赌坊扣着钱不给,说是要待那花轿进了尤家的门才算。

  于是众人只好等,数日后,等到好消息传来,花轿平平安安、顺顺利利进了尤家的大门,赌坊无法再赖账,只得认赔了事。

  凤林武馆的弟子在这回押注里,狠狠赚上一笔,个个眉开眼笑。

  而此时洞房里,尤不休揭去钱来宝头上的红盖头,两人深情相望,含笑以对。

  这一生他们会像他们的爹娘一样,恩爱逾恒,相伴终老。

  番外

  傍晚,一名约莫六、七岁的孩子推开房门走了出来,他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,眼观四面、耳听八方,就在察觉到头顶一抹黑影掠过时,他机警的抬眼看了一眼,同时脚步迅速往旁挪了一步,避开了落下来的鸟粪,却一脚踩到一个石块,身子踉跄了下,跌了个狗吃屎。

  那一掠而过的鸟儿在他头顶上发出一声唳鸣,仿佛在嘲笑他的倒霉。

  一名婢女见状,连忙朝他走过来。“小少爷可有伤着?”

  他清俊的小脸上一派镇定的摇摇头,自个儿爬起来,掸了掸身上穿着的浅蓝色衣裳。

  因昨日下过雨,他看着衣襟上沾到的脏污,微微拧了拧小眉头,转身回屋要换下身上的脏衣。

  在婢女服侍下换好衣裳,他去大厅与祖父母和父母用晚膳。

  母亲见他来迟,关心的问了他一句,“澄天,今天怎么晚了?”

  “方才出门时跌了一跤。”

  “可有受伤?”听见宝贝孙儿摔了跤,坐在一旁的俞心萝连忙问道。

  尤澄天很乖巧的回答道:“没事,只是弄脏了衣裳,回房换了身干净的,所以才会迟了,奶奶不用担心。”

  尤不休默默的替妻子和儿子挟了几筷子的菜到他们碗里,对于发生在儿子身上的事,他有些心虚,他的霉运似乎是遗传到了儿子的身上,儿子打小就同他以前一样,霉事不断。

  身为祖父的尤康平也替孙儿挟了只鸡腿要给他,可筷子一滑,那鸡腿掉进尤澄天面前的一盅汤里,卜通一声,溅起的汤汁猝不及防的喷了尤澄天一脸。

  被热烫的汤汁给溅到,不知是不是疼了,尤澄天小脸一楞之后、哇地一声嚎啕大哭起来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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