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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二


  江植仁实在不想老是被说笨,他细想一会儿,垂首答道:“周姑娘说她不走,不会回公子那儿。”

  死王明显松了一口气,沉默一刹那,人坐下后,声音不高不低地说:“笨徒弟,谁问你那事了?

  本王是想问,她见着两位老人家后,心安不安?你确实说了,即便她回你徐家公子那儿,老人家也会有人照顾妥当?”

  “……”这跟王上想知道的“如何”,哪儿不一样?“确实说了。”

  “李四,她是否猜到宫宴日有事?”

  “确实猜到了。”

  “本王就说,她是个机灵的。”他语气有几分得意,彷佛献宝似的。

  江植仁暗暗地想,王上“病情”颇为沉重。

  “是,周姑娘的确机敏。”他附和应声。

  “当称娘娘,她既不走,自然是本王的皇后了。”这些日子堵得难受的情绪,彷佛消散大半。

  “属下明白。”王上的“病情”,俨然已无力回天。

  “徒儿是否同皇后说清楚,宫宴日仔细自身安危便可?”

  “说了。”

  “剩最后这关,但愿一切能顺遂如意。”死王忽地颇有感慨。

  “属下猜想,公子对王上是念着旧情的。”否则,公子不会一见传回的南国新王“龙印”绘像,立即决定起事。

  “总得经过考验才能真正明白,人心最难测。嘴上说的哪里做数?对了,李四,方才你终于认了本王是师傅,本王好生欣慰!”

  有吗?他有认吗莫非仅是他方才接一句“说了”,就是认师傅?他真冤。

  “比较冤的是本王,收你这笨徒弟好些年,便宜让你占尽,你却连拜师礼都没行过!”死王哼了哼,轻易看穿江植仁在想啥。

  他哪儿占了便宜分明是他任劳任怨任王上差遣,哪来便宜给他占?

  “罢了,本王早已认命,摊上笨徒弟、摊上一个心里有别人的美人,是本王命苦,怨不得人。

  喔,徒儿你问过皇后没?究竟会有什么事?皇后既不想离开,为何要像交办后事那般说话?

  甚至求本王让她看周老太爷、周老太夫人一回……”他后面说得似是在自言自语。

  不知为何,确定周念霜不回徐豫书那儿后,他反而隐隐有股不祥预感。

  而他的预感,通常该死的准确……可会有什么事呢?

  他几乎滴水不漏地护妥了她,她亦无病痛不适,究竟还有什么事是他没思虑到的?

  “问过,娘娘仅是摇头,没回答。”江植仁答道,关于这事,他也十分好奇。

  “好吧,徒儿可回毓芳殿了。”死王点点头道。

  “是。”江植仁应。

  “对了,既然徒儿认了本王这个师傅,咱们找个黄道吉日将拜师礼行了,该做的礼数还是要做足的。”

  “……”虽然王上功夫深不可测,可他真没想要认这种骨子里像足流氓痞子似的皇帝师傅啊!

  “今晚一更左右,本王会去趟毓芳殿。估计以你们兄弟俩三脚猫的本事,应是不会发现,不过本王还是跟徒儿提一提。”

  江植仁再次被无情地侮辱了,尽管凭他与兄长的本事,确实无法察觉王上有意隐匿的声息。

  “徒儿赶紧回毓芳殿吧。”他挥挥手,遣退了笨徒弟。

  才刚打过一更,毓芳殿里悄无声响,寝榻上的美人儿已然入睡,气息平缓。

  一身墨黑的死王掀起寝榻边的绸纱,月光从偏窗撒进来,尽管光线不明,他却能清楚明白看见榻上睡沉的美人。

  她眉头微锁,彷佛梦里有扰人的事,令她睡不香甜。

  他无声坐下来,拇指轻轻抚过美人微锁眉心,她正梦着什么呢?

  瞧她的睡颜,他有丝恍惚,床上的人转了转头,低低喃出模糊的两字语音。

  “泽渊……”

  听清那一刹,他心揪了起来,像让那两个字给烫着,收回指掌。

  好一会儿过去,他的拇指滑上粉嫩肤颊,无声启唇喃道:“傻气。”

  可周念霜跟他,究竟谁才真正傻气徐泽渊扯了抹苦笑,这辈子没对谁如此割舍不下、牵肠挂肚,又气得牙痒痒的!不知不觉,他的百般心思都只为了她。

  不走就不走吧。

  既然要留,不管她心里还有谁,他已打定主意,往后要作死装不知了。

  周念霜,这辈子你只能抵给本王了,已给过你机会,是你不走的……

  许久,他极轻地在她颊上印下一记浅吻,她的香气袭上来,让他生出眷恋,唇角勾出漂亮的弯弧,心满意足想着——宫宴日过后,周念霜就是他的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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