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玄书阁 > 谢上薰 > 极恶少东 | 上页 下页


  秾纤合度的美丽胴体,柔软无比的四肢,滑嫩如花瓣的肌肤,每每令他爱不释手,倾尽所有的温柔,吻遍她全身,像是永远也尝不够这滋味。

  迷恋又渴望的狂吻,她如同令人上瘾的禁药一般,一碰上便不可自拔的沉迷。

  她羞红着脸,战栗着。

  窗外,夏日的炙阳躲在密密的窗帘后,只能从缝隙偷窥着小别胜新婚的情人交颈缠绵,久久、久久……

  包胜儿原本单纯顺遂的生命旅程,在十七岁那年大大变了调。

  嫁给日本有名企业家的姑姑──旅日画家包曼莲,突然回娘家要求兄嫂把她生的女儿还给她,她与丈夫虽然恩爱,却无法再生育,加上丈夫早逝的前妻只生下两个儿子,没有女儿,所以她丈夫也欣然同意她将婚前生下的女儿带回日本。

  这无疑在包家投下一枚震撼弹。

  一直理所当然的以为自己是爸爸妈妈亲生的女儿,没有丝毫怀疑过,包胜儿作梦也没想过一直喊“姑姑”的女人才是她的亲生妈妈。

  艺术家性格的包曼莲是绝对自我而任性的,可以说是自私的。爱上有妇之夫温家纲,便不顾一切争取到底,可是事业有成的男人比她老练多了,一方面贪享青春肉体,一方面又计算着能不能生出儿子继承香火。年轻识浅的包曼莲付出一切,直到生下女儿,美梦才破碎。

  为了自己的前程,她割舍亲情,要求兄嫂收养她生下的女儿。

  为了赌一口气,她为女儿取名包胜儿,保证胜过儿子。

  包曼莲不会原谅温家纲,没有傻傻的继续为男人付出,凭她的绝代风华与艺术才华,没多久便搭上一位日本企业家,嫁到日本去,并且凭仗着丈夫的财势与影响力,很快打开知名度,成为当红的美女画家,还红回来台湾。

  包曼莲绝口不提自己生过一个女儿。

  直到年近四十,绝了生育希望,加上社会风气变得比较开放,艺术家过去有些风流轶事根本没人当一回事,包曼莲下决心要把女儿带回身边,也得到丈夫家人的同意,便回来直接提出要求。

  她满以为女儿是她生的,她想要回来便可以要回来,敦厚善良的兄嫂不会拒绝她,但她没想过女儿内心会受到多大的冲击。

  做人怎么可以只想到自己而完全不考虑别人的心情?

  包胜儿气到全身发抖,放声尖叫。

  当她不需要的时候,可以当女儿不存在,十七年来一直以“姑姑”自居,不曾对胜儿表露出亲密的举止,只有给零用钱给得很大方,但是她对包海翔一样大方,所以胜儿从来不觉有异。

  当她需要的时候,女儿就该自动贴上去叫“妈妈”吗?

  包胜儿不敢相信,责怪的眼神如刀刃般砍过去,厉叫道:“谁要当你的私生女?我才不要!不要!不要!我恨你!恨你!恨你!当初既然不要我,就一辈子不要说出来──”哭叫着跑出家门。

  包曼莲第一次正视自己当年所犯下的错。

  而包胜儿离家之后,消失了三天三夜。

  没人晓得她在那天晚上遇上了危险,被两名邪恶男子给盯上,险些被轮暴,以为自己绝对无法苟活下去,千钧一发之际,却被刚好路过的赵俊豪给救了。

  那天晚上,赵俊豪也是积了满肚子的火暂时离家出走,他的父亲赵明鑫在那天正式将文静兰带进门,他的大哥赵震中冷颜以对,他则是怒火、怨火齐发,大闹一场,但是又能改变什么?

  赵俊豪气得一走了之,却因缘巧合救了差点被强暴的包胜儿,把一肚子的怨气用拳头发泄在那两名歹徒身上,自己当然也受了伤。

  他们在一家小饭店里住了三天。赵俊豪要养伤,包胜儿则不想回家。

  两人睡在同一张床上,却没有发生任何事。

  起初包胜儿是抱着一种自暴自弃的心态,想作贱自己来报复家人,反正她差一点失身,既然赵俊豪救了她,他想要就给他好了。

  赵俊豪却只是抱着她,听她哭诉,任由她哭得肝肠寸断,把他的衬衫都哭湿了。等她哭完了,换他发泄,他则是用骂的,骂他的父亲低级没品,骂文静兰下贱没良心,骂爷爷袖手旁观……

  “我可怜的、软弱的母亲,就是被那对狗男女气到病倒了,活生生的病死在床上。结果呢?那对狗男女一样活得好好的,照样出双入对,丝毫不感到愧疚的恩爱给众人看,现在还登堂入室了!妈──你真是太傻了!太蠢了!为什么要死?让那个贱女人洋洋得意的进我们家当女主人,你甘心吗?你瞑目吗?”

  他痛苦的嘶吼声深深震撼了包胜儿,觉得自己的痛苦跟他比起来微小得多,不值得要死要活的。

  “你叫包胜儿是吗?好,包胜儿,你给我听清楚──”他凝视她,一字一句、清清楚楚地说:“身为女人,你要先看重你自己,别人才会看重你,不敢轻侮你。答应我,不管在任何情况下,都不可以轻生或作贱自己,要活得抬头挺胸、理直气壮,谁敢欺负你,你就回敬他两倍、五倍、十倍!不要跟我妈一样,傻傻的自己躲起来哭,气闷在心、积郁成疾,最后赔上一条命,这算什么?”

  “即使我是私生女……”一想到仍会心痛。

  “笨蛋!”他粗鲁地咆哮,“是你自己要出生的吗?该羞愧的是没有道德感的狗男女,是他们的偷情造成我们的痛苦。”

  “赵俊豪。”她凄楚地凝望他。

  “不要再哭了,我们的眼泪可是很珍贵的,不为不值得的人流下。”他亲吻她的眼,那倔气的神态、沉郁的声嗓,在在打动少女的芳心。

  私生女算什么?父亲把情妇带进门算什么?在这一方小天地里,两人互相舔舐心底的伤痕,彷佛只有彼此才是生命中最重要的。

  命运的丝线将两人牵连在一起,难分难舍。

  包胜儿回家后没有交代自己这三天的行踪,家人也不敢多问,怕又刺激她。

  包曼莲也不敢再提要接她去日本的事,这三天她被大哥骂得够了,不曾用心的修补母女关系,谁会甘心叫你一声“妈”?

  来日方长,一家人终归是一家人,何须急在一时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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