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玄书阁 > 谢上薰 > 咆哮千金 | 上页 下页


  “等等!”一股愤慨之气,猛地在他难以抵抗的情况下,窜过他的全身。他忍着。“告诉我,你们怎能代替歌舲来评断这房子?”

  “歌舲小姐是我养大的。”唐艾爱自豪的说。“这房子充满一股阴郁之气,小姐刚遭逢剧变,她需要一个开朗活泼的环境来改变心情。你若舍不得这些老装潢,等小姐亲自来看了,不需十分钟她掉头就走。”

  雅贵无言以对。这的确是一间老房子!

  “十七岁的少女怎么会对这些老骨董有兴趣呢?”唐艾爱像跟小孩解释一样,讲得很白。“真正有价值的骨董,温家也收藏一些,但毫无价值的又何必吝惜?钟先生,歌舲小姐并非一般女孩,温家庞大的财产吸引了数不清的人打她主意,知道太太有个前夫的,冒名顶替,混充太太的前夫、兄弟、子女,不断出现骚扰歌舲小姐,当然这些人全给我们赶了出去。只有你,钟先生,唯一见到歌舲小姐的一个。”

  雅贵被这番话吓得脸也白了。原来跟他有相同想法的大有人在,这就是为什么歌舲的反应那么平淡温和?

  “小姐她相信你是真的,不只因为你拿得出太太跟她前夫的结婚照,你的态度也最诚恳。如果,你连这一点小事也办不到,可真教人怀疑你的身分了。”

  雅贵哑口无言,直吐苦水。“好吧,随便你们。”

  唐艾爱三人在雅贵引领下,参观了楼下的厨房和书房、两间客房,当场决定一间客房给杜渔,一间留给他们的儿子唐肖球。楼上四间房,最大的主卧房留给歌舲,原主雅贵一句话也没说,隔壁则是唐瓦夫妇要了,方便照顾歌舲。雅贵是啥也不敢抗议,朱醒桠一听凸了眼,大嚷大叫,谁也不准侵占她的卧室!

  “这位是谁?”杜渔警戒的一扬眉。

  雅贵忙向醒桠横一眼,暗示她稍安勿躁。“这位朱醒桠小姐是先父钟爱的女性,原打算结为夫妇,谁知先父说走就走,临终前交代朱小姐和我一起继承这栋房子,所以她就一直住下来。”

  醒桠握紧小拳头,柳眉倒竖,看谁敢再侵占她房间!

  “又是一个身分不明的人。”杜渔冷淡的打招呼。

  唐艾爱望定雅贵,意思要他作下决定。软硬兼施,醒桠才依了,最主要是唐瓦这笑弥勒偶发惊人之语:“歌舲小姐跟钟先生假若是兄妹,这房子不该有歌舲小姐一半吗?除非这一切全是你们编的谎言,哟,不犯了诈欺罪吗?”

  心虚之下,连醒桠也弱了气势。

  接下来两天,屋里屋外大搬家。显然早有预定,电话一打,立刻出现许多陌生的面孔。

  花园的杂草残花被拔除一空,铺上新的草皮,大盆栽小盆花布置得盎然生机。

  客厅以原有的规格,作了爽亮风格的变幻。厨房照唐瓦的意思改了。主卧室的旧货全倾出,彻底的重新装潢出优雅的法国风。其余房间也换了窗帘、床单或地毯。只保留雅贵和醒桠的房间,尊重他们的意见不作更动。

  而他们两人此刻正站在花园的一角,先前的得意情绪早已磨光,说不出的惶恐不安。

  “他们何不干脆连我们的房间也重新粉刷?”醒桠不满的看着陌生人进出自己的家,而她连一句建议的话也说不得。

  “傻瓜!那两间最小的,他们又不住,何必麻烦。”

  “这简直……反客为主了嘛!”

  “算了啦!往好处想,等他们走后,这些装潢他们又不能带走,还不便宜我们!”

  醒桠窃笑。“也对!那套沙发真棒,也不知什么料子,摸起来好舒服,似丝非丝,似绒非绒,色泽像乳白又似灰白,总之高级极了。”

  “你好好享受吧!”雅贵没她乐观。“现在我最担心的,不知谁来付这笔装潢费用?”

  “谁装潢谁付钱啊!”

  “但房子是我的,搞不好账单往我这儿寄。”

  “不会吧,要是这样就太过分了!”醒桠愈说愈有气。“我们说好招待温歌舲一个人,现在呢,她的家人倒先来作主人了。一个温歌舲但恐养不起,结果一口气要搬来五个,这些人都要我们养吗?”

  “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。”他脸上满是苦恼。

  “噢,雅大!我们怎么办?”她将脸贴在他胳臂上。

  “走一步算一步吧!”

  他俩有心使坏搞鬼,偏又不够心狠手辣,才踏出第一步,自己便先心怯了,这往后怎么走法,更加迷糊了。

  醒桠晓得男人有时是极需鼓励的,需要能使钢融化般的温柔甜蜜的声音鼓舞他:“在温歌舲来的那一刻,你要热情而不失庄重,一鼓作气将她的心拉向你,所谓擒贼先擒王,一举夺回主控权。她不过是个黄毛丫头,没有控制不了她的道理。”

  说得雅贵自信大增,挺胸抬头,不巧正触着一对锐利之极的鹰眼,雅贵忙推开醒桠,期期艾艾地待要解释,杜渔已转身走了进去。

  很快的,房子里外都焕然一新。一大早,唐艾爱宣布歌舲小姐中午抵达,唐瓦便钻进厨房不再出来,雅贵心疼一万块钱交到唐瓦手上,像水泡一样消失无踩,便走进厨房想看看他买的菜够不够吃上十天,而这已大出他的预算了。

  他再也想不到冰箱居然塞不满,各样昂贵的水果倒比蔬菜多。

  “歌舲小姐爱喝鲜果汁,还有水果沙拉、水果大餐。”唐瓦面有不豫之色。“我忙得很,请你出去好吗?”最后几乎凶恶的将雅贵赶了出去。厨房之于他,竟像麦加之于回教徒,乃不容人质疑的圣地。

  雅贵近乎逃也似地避至二楼阳台,独自生着闷气。

 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,这些人全古怪得似乎另有名堂,居然一点不将我这主人放在眼里,这像话吗?他热热切切的想着,自己是多么机智百出啊、狡计多端哩,岂容人老虎头上拍苍蝇,非教他们知道点规矩不可!

  眺眼间,正见着杜渔开了车子出去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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