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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八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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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巧盈瞪眼道:“千喜小鬼,对别人的隐私感兴趣是不道德的。” “就是啊。”秋必娜也不以为然,“居然还好奇人家约会几次就上床,你妈知道了不尖叫才怪。小小年纪,思想太不纯洁了。想当初我们……” “少来!”千喜嗤之以鼻,“两位‘阿姨’若是有一个月没来我家,我妈就猜到你或她又陷入情网了。我就不相信以两位丰富的恋爱经验,至今还没有'第一次',现代不流行做老处女啦!” 两女面上挂不住,同时反攻。“你以为我们是很随便的女人吗?” “当然不。”千喜马上见风转舵,以免惨死于两位美女手下。“你们的心仍在飘扬摆荡中,因为没有一个男人能真正开启你们的心门,驻进你们的心田,所以,你们只好不断的谈恋爱,又不断的分手。”“你果然是懂事的,怪不得丽儿称你有一颗水晶般剔透玲珑的心。”徐巧盈觉得幸遇知音,千喜懂得她一直在期盼令人灵魂沉醉的爱情。 秋必娜则扬眉道:“像你这样一身机伶水灵的女孩,再过几年,我们全都要靠边站了,小心避免与你同行。”“怕什么呢?各人命中自有一位真命天子。我妈说的。” 徐巧盈轻喟。“丽儿是太早遇到了,以至可惜了十多年的青春岁月。” 千喜却知晓母亲从来不后悔,因为她让自己生活得很恬适,也因为她为女儿取名“千喜”,便是满心欢迎这个“意外”的降临,陪伴她身畔,用初的余温来润泽自己。只是,往后呢? 那个“负心人”再一次闯进了母亲的生命,那个“没种的爹”是不是有一天也会大摇大摆的出现在她眼前?千喜真等不及母亲回来,好早点弄明白平静的生活会起波澜吗?她真不习惯教一个“陌生男人”介入她们母女之间。 千喜并不怕事,她比母亲勇敢.甚至更有应变能力。她担心的是,母亲会再一次受骗,受伤害。虽然,那个男人是她的生父,她是该叫一声'爸爸'的人,但却没有半分真实感。人家搞不好早有老婆孩子,早有一堆异母兄弟姊姊,单纯的朱丽儿肯定怎么样也抢不来别人的老公的,她只会黯然神伤的走开,独自躲起来舔伤口。 “我可怜的妈妈。”她想看,缩脖子做了个苦相。“怎么啦?”秋必娜轻拍一下她的后脑勺,慧黠的看着她说:“可怜的小千喜,你的年纪还有权利活得无忧无虑,却老是为你妈操心。朱家两名小女人,仿佛你才是当家作主的那一个。” “我是被逼上梁山。”千喜无奈的说。 “你以后可以放下担子,不用再操心了。”徐巧盈的声音是那么的轻柔,“你爸爸很快会发现丽儿是个雪府花貌的大美人,依然一身的清灵柔美气质,他将迫不及待的迎娶丽儿入门,你有了爸爸,就不用再烦恼你妈的事啦!” “可不是?”秋必娜咯咯的笑了起来,“人呀,最懂得珍惜‘失而复得’的宝贝。只要丽儿动了凡心肯结婚,她想再嫁十个丈夫,都不愁找不到对象。” 徐巧盈笑一笑。“你这么说,我也想起来了。两年前,有一对父子搬来她们隔壁,真不得了!父子俩,老的帅、少的俊,虽然住不到半年,我的印象却很深刻。必娜,你记不记得他们的名字?我只知道姓潘。” “老的叫潘鼎元,小的叫潘化智。”秋必娜的记性一流。 “说老也不老,大约三十五到四十岁之间,浑身充满了男性的成熟魅力。那少年和千喜差不多大吧!看来,早婚族也不少。千喜,潘化智还给你写情书吗?” 千喜绷着脸,把头甩向一边,“我才懒得理他。” 徐巧盈笑呵呵.“你们本来挺谈得来的,后来潘鼎元起意要追求丽儿,你就不理人家了,只记得要捍卫母权。” 秋必娜同意道:“这镇上有房有业的无家累男子,垂涎丽儿的不知凡几,丽儿却始终不动心,我看她也不是伟大到怕伤了千喜的心,而是看不上那些凡夫俗子。我猜想,她心里始终忘不了你爸爸,会在心中做比较,一比,就比下去了。” “现在可好了。”徐巧盈一副“虽不能至,心向往之”的神情说,“初恋情人有缘千里来重逢,丽儿将再度敞开心门,我们等着喝喜酒吧!” “可惜,她所爱的男人偏偏是个负心汉。”千喜提高声音,带着嘲弄的味道。“亲爱的阿姨姊姊,不要把现实和小说情节混淆在一起。在爱情故事里,男主角会为女主角守身如玉十几年,等待两人的重逢。但生活是现实的,男人是感官的动物,他当初抛弃我妈,自然是为了投入另一个条件更好的女人怀抱,说不定如今早已儿女成群 这还算是好的。更槽的是,他已结婚婚好几次,而我妈仍是一张白纸。” 两位成熟又知性的时代女性,闻言简直呆楞住了。她们基于朋友立场,自然为朱丽儿的未来设想完美,就像秋必娜随心安排她小说中的人物走向园满的结局,却忘了现实人生中是充满变数的。扪心自问,她们周遭的男人有哪一个会为了守住一段情不婚不娶?没有。最痴情的也不过两年就淡忘了,而且很快就结婚了。 遗忘,是人类最大的救赎。否则,老是泪珠乱弹、触景伤情,这漫长的一生如何心平气和的走下去? “千喜,”秋必娜收敛了笑容,认真又严肃的说:“我相信你妈不是傻瓜,她已经从生活中得到经验和教训,而且,她是个成年人,她有她的选择,不管她选择走哪一条路,我们都应该支持她,不要随便左右她。” “即使她的选择错误?”千喜皱皱眉。 “那也是一种经验啊。”秋必娜含有深意的说:“忘了谁曾说过,'唯一不犯错的人,就是那些从来不做任何事的人',宁可她放胆去爱,即使再次失恋,也总比一辈子没爱过的人强多了。” 徐巧盈跟着轻念:“Life is like a bowl of cherries——some are sweet, some are sour.”那是说,一碗樱桃里总是有酸有甜,生命也是苦乐兼备。 千喜一阵默然,她想起母亲常常吟念古今中外的情诗。 为此,朱丽儿永远保持着一颗纯净无垢的心,只求再结一段尘缘。千喜恍然明白了母亲的心,不觉有点泪湿。吃过晚饭,秋必娜留下来陪千喜过夜,徐巧盈对此不无怀疑道:“你最近有点懒哦,该不会想趁机躲开老编的催稿电话吧?” “别小看我,我可不是拖稿女王。”秋必娜眨眨眼,不怎么理直气壮。 “随你啦。”徐巧盈拿起皮包,临走前不忘关怀千喜,“好女孩,我明天再来看你,需要我帮你带什么东西吗?” 千喜喟然,“帮我带一本书吧?” “没问题。书名呢?” “教你如何作月子。” 砰锵!两女同时作昏倒状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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