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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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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整个村子吃都没着落了,谁找你做绣工?谁找你洗衣?教教我啊!”撷香疾声道,想起那些深埋的记忆,泪水忍不住滑落,“不是每个人都能衣食无虞,不是每个地方都是天子脚下的京城的,初爷!” 语末那两字,狠狠地刺进了耳里,狠狠地谴责他的幸福!初天纬怔愣原地。出身武官世家,他的生命只有专心习武,专心于宫中的尔虞我诈中守护圣上的安全,他不知,他一直以为的理所当然,却是有些人梦寐以求的。 “别说了。”有人轻轻执住撷香的手,将她揽入怀中。 “品颐……”看清来人,撷香埋首她怀里咬唇低泣,泪不住奔流。她不愿在他面前示弱,但不知为何,他高人一等的姿态却轻易击溃她的伪装,揭起她以为早已遗忘的过往。 “初爷,撷香姑娘今日不方便见客,能否择日再访?”海品颐护着撷香,直直地凝望着他。 又是初爷二字。初天纬无言地仰首,良久,他再次回望,视线读不出任何思维。 “告辞。”又看了那因啜泣而隐隐颤动的身形一眼,他转身,快步踏出醉月楼。 第四章 带撷香回到阁楼,看着那张哭得眼肿鼻红的小脸,海品颐长长地叹了口气—— “看你这样,我怎么走得开?” 闻言,撷香一惊,眼泪掉得更凶了,紧咬下唇,力道重得印出一圈齿印。用力吸了吸鼻子,撷香扬起笑。她不能让品颐担心,她要振作。“去吧,嬷嬷那里由我来说。”再一天,迟昊的伤好,就是品颐离开的日子。强忍心伤,她强迫自己说出承诺。 那抹笑,比哭还让人心疼。海品颐垂首,埋入掌中,心头两难,向来傲挺的肩被折磨得颓然垮下。“我担心你们,我怎能就这么一走了之……” “担心什么?我再也不出武题总成了吧!不会有第二个初天纬的。”不忍加诸折磨,撷香开始安慰。“留下药方,嬷嬷和我处理得来。” “楼外的事又有谁能帮忙?”思及种种层面,想离开的心,又踌躇了,海品颐脸埋得更深。“不成啊……” 拉下海品颐的手,撷香看进她清冷的眸里,不许她再逃避。“会有人的,好吗?会有人的!你等了五年才等到他来,别为了这些小事漠视自己的心。” 海品颐感激地看着她,激动得无法言语。 “要离开时跟我说,我负责绊住初天纬。”让她担心的,不是品颐的离去,而是他们能不能避得开初天纬的耳目。“迟昊恢复得如何?” “外伤无碍,就等内力恢复。”当初会冒险让他留下,是因迟昊遭人暗算,功力尽失,无法逃脱,否则,任那初天纬再厉害,也难不倒他。 看着那张熟悉的俊美容颜,撷香咬唇。理智很清楚该让他们离去,但难忍的不舍,仍化成泪,潸然滑落。她自后环抱住海品颐,失声痛哭。 “风头过了,记得回来看看,别忘了嬷嬷,别忘了我……” “我会的……会的……”紧紧握住她的手,海品颐同样泣不成声。 撷香闭上眼,紧紧反握。 醉月楼接下来会怎么样?她不知道…… 万籁俱寂,一抹黑影跃上撷香阁。 蒙面黑衣人四下张望,将门推开一条缝,从怀中掏出一束迷香点燃,丢进屋内,须臾,算准迷香生效,才进入房里。 房内只余一盏丝灯的微弱灯光,黑衣人没刻意放轻脚步,有恃无恐地来到床前,看到那张睡得深沉的娇艳容颜,眼中闪过见猎心喜的光芒,呼吸不由得急促起来。 “谁说只有缴千两入场金才见得到你?现在还不是平白落到我手上?”黑衣人扯掉蒙面巾,得意地笑了,坐上榻沿,伸手就要去解她单衣上的盘扣。 却见眼前银光一闪,他直觉往后闪躲,还来不及意会发生什么事,手背已传来剧痛,黑衣人惨叫一声,猛然跃起后退,定睛一看,鲜血已自手背进流而出。 黑衣人抬头,看到原该沉睡不醒的撷香如今已坐起,手举着发簪,警戒地看着他。“你怎么会醒?”黑衣人不由得惊喊。身为采花贼的他,犯案无数,所使的迷香向来没人逃得过。 撷香不语,防备地高举发簪,跪坐起身,一双美眸直勾勾地注意他的一举一动,不曾或离。迷昏人是醉月楼的拿手本领,她怎么可能反被迷倒?品颐让她们服的解药能够抵挡各种迷药。 敌人过于自恃,不曾掩饰的脚步声早就惊醒了她,她先是悄悄拉下连接到品颐房里的唤人绳索,手中握紧置于枕畔的发簪,待他动手时给予致命一击,却被他闪过,只划破他的手背!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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