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玄书阁 > 旋心怡 > 芙蓉扣 | 上页 下页


  “我既然醉了,你就别在意我说什么、做什么……放纵我一次吧,也把你自己当成醉了……”御凌又上前攀住他的脖子不放。

  他应该拉下他的手臂,推开他的。男子吻男子是一件很思心的事,他该涌上的是怒气,但……为什么他涌现的却是跃跃欲试的兴奋,而他的心脉也跳动得如翻滚的热水泡?

  “我怕我再也没机会……所以就趁今天、现在,让我完成多年来的想望。”御凌双眼迷蒙地看着他,眼里满满是乞求。

  他在说什么?没机会?他要去哪里?要离开他?

  “你要去哪里?”他紧抓着御凌的肩膀。

  御凌没回答,眯着眼、仰着脸,就这样靠上来吻住他……

  御凌的唇香滑柔嫩,口中的津液甜蜜甘醇,一相触,立刻让他沉沦,然后一再流连,忘了……今夕是何夕。

  他紧紧搂住御凌,刻意忽视耳畔的低沉嘤咛,告诉自己──没错,他也醉了,醉在这迷人的月夜里,饮的是种叫作“如梦似幻”的美酒……

  第二章

  半个月后──

  御凌走到弘胄的书房前,看见弘胄的贴身侍卫士壮蹲在墙角边不知在忙些什么,浑然不觉他的到来,他一时好奇也跟着蹲下来。

  “这……”看清楚他在做什么之后,御凌满脸墨色,用阴森森的语调说:“如果我是刺客,你可能已经身首异处了……”

  “呵呵……不会啦,我知道是您……”话还没说完,士壮猛抬头一看,大叫:“你是谁?”

  御凌两眼一翻,伸手敲他的头,“你听不出是我的声音吗?”

  “可……可是几天前你还没有胡子,怎么今天就长出来了?”他边说边揉着被打疼的脑袋。

  御凌得意的按压自己的假胡子。“嘿嘿,还不错吧?”

  “胡子是很不错,你看起来没那么娘了。”士壮一脸正经地说。

  “你!”他对上士壮那双长尾凤眼。“我哪里娘了?”

  “王爷你长得娘啊,可是赌性一点都不娘,我家主子不准我再和你打赌了。”

  “哎哎,怎么你们爷俩这么死心眼,这样日子才会有趣不是?”

  “主子说你太聪明,我一定不会赢,所以不准我玩。”士壮老实说。

  御凌摇头叹气:“你可别像你主子那样死板板,这世上好玩的事太多,如果老是这怕那怕的,还有什么好指望的!你在这里干什么?”

  “不会吧,您不知这是什么东西啊?这些小东西很可爱厚……今天它们总共出动了六百五十五只才搬走一只小螳螂。”

  “看这有什么好玩的?下次我带你去看斗蛐蛐,那才好玩呐!”

  “斗蛐蛐?那是什么?”

  “什么?连这个你都不知道?你小时候在干嘛呀?看你人模人样的,怎么傻呼呼的连这都不懂,真不知你家王爷到底教了你什么东西。”

  士壮嘿嘿地笑着,一点都不在意。

  “好了,我要进去见你家主子,通报一下吧!”

  “不用啦,王爷,你们都是兄弟,报什么名,自己进去就是了啊。”

  “那你好歹也站起来报名,让你家主子知道有人来啊。”

  “不用不用,刚才我家主子叫我安静,所以我不敢出声,你自个儿进去。”士壮头摇得如博浪鼓。

  御凌叹气无话可说,站起来走进书房。

  “你来了?”弘胄连头也没抬的说。“先请自便,我正忙着把这份奏折写好。”

  “好,你忙你的。”御凌在太师椅上坐下。王府仆人送上茶来,趁着摆放茶时,他拿眼瞧着弘胄。只见他专心的振笔疾书,黝黑的脸上,一点表情也无。

  他总是这样为国事操劳,生活中除了为皇上分忧解劳外,好像没什么乐趣可言,更别提有什么不良嗜好或是令人诟病的行为,和他这个特意制造出来风花雪月形象的人完全不同,外人很难相信他们会是一伙的。

  他端着茶浅啜,眼角瞄到弘胄的耳尖竟然通红起来。

  咦?这是怎么回事?只有在觉得羞愧或言不由衷时,弘胄的耳尖才会通红一片,让他和中迅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,可是他本人却从来不知。弘胄是在写什么会让他觉得羞愧还是心虚的事?

  他悄悄走到书桌旁,弯下身来靠近他,从他背后看着他正在写的奏折。

  弘胄身上的气味,猛然地窜进他的鼻子……

  他的心一阵狂跳,脸上的温度也迅速上升,一股热气夹杂着羞赧和愧意涌上心头,那一晚温存的记忆,居然已经在他的脑海里生根埋下,让他在此时记起他皮肤的味道,还有他的气味、他压抑的喉音……

  热意爬满御凌全身,直达四肢百骸;弘胄的皮肤虽然黝黑,质地却很细致,抚摸起来就像丝绸一般,靠在他身上就像躺在丝被上……

  “做……做什么?”弘胄转过头来轻声说。

  他就在咫尺之间和他对视,两人的呼吸混在一起,就像……他的眼光不自主地又落在弘胄的唇上。等、等……一下,这是在做什么?为什么想要吻他?

  “你在写什么?”他紧急回过神来,勉力出声。

  “在写今年秋弥的策画。”弘胄低下头回答。

  御凌直起身来,走到弘胄旁边的太师椅坐下,表面上装得若无其事,其实一颗心已快从嘴中跳出来。

  天,他到底是怎么了?竟然放不开对弘胄肉体的……绮念!

  他不是不爱任何人吗?怎么会在心中留下对弘胄的感觉?

  “秋弥?那不是快二十年没举办过了?”他呼口气说。

  “是的,自从我父皇上任之后,就取消这项秋天狩猎的活动,不过皇上想要在今年再次举行,所以命我负责参考从前的例子,好好计划一番。”

  弘胄一点表情也无,看起来很镇静的样子,只是他的耳朵更红了。

  他看出自己对他的非分之想了吗?御凌心想。只得快快找个话题说:

  “这……这秋弥是非常浩大的活动,当年先皇就是因它太劳民伤财才停止这项活动,那么现在皇上为什么又要举办?”

  “皇上是希望能寓讲武于游猎之中,同时亲近大自然,让所有的天青子弟、十幡军士将领,不要只沉溺于安乐,要居安思危,注动骑射的尚武精神,强健体魄,以表示不忘天青建国的原来精神。”弘胄僵硬地说着。

  这一大段严肃认真的话,有如当头一棒,让御凌立刻回复正常的心思运转,硬把刚才的绮思全部驱离。奇怪,这么严肃的题目,竟然会使弘胄边写边羞愧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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