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玄书阁 > 戏子璇 > 爱,一念之间 | 上页 下页 |
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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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什么我的问题你的问题?”他手一挥,随即无力地垂在身旁。“我们都一样,是同类。” 她装作没有听见他的话,无声走向厨房,为他冲了一杯热茶。 同类。 这个词在她心底回荡。他的声音又从客厅传来,批注似:“同类,是无法在一起的。” 错了。 因为是同类,所以更能体会对方的不堪;因为是同类,所以知道该如何与对方拥抱;因为是同类,才能把彼此当偏方来治疗心伤…… 但,他们真的是同类吗? 端着茶杯,她回到客厅。 林靖风缩在沙发里,投人无边的睡眠之中。 她将茶杯往茶几上一放,为他盖上毯子,并且将灯光转暗。 暖黄色调照在他毫无防备的脸庞上,彷若加上柔焦效果。拍摄过那么多女孩,他对脸部线条十分敏鋭,但他可曾经端视过自己的脸?他可知道,他那一双无辜的眼眸,只要一瞬,她,或是任何热切渴望他响应的女人,都会甘心为他奉上一切? 她俯身,将头靠在他随着呼吸规律起伏的胸口,想象他的手搭在她肩上,无论目的为何,那是他需要她的时候。 “阿风……” 第一次见到他,是在大学时期,在姊姊季咏若的生日会上。那时他正和萧忆真陷入热恋,别说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,他甚至连她姊姊也不当一回事。 小说里写的都是对的吧,得不到的人永远都是胸口上抹不去的印记。她知道姊姊喜欢他,也知道萧忆真在他心里的分量,于是,他在她心里埋下的火种,她没有对任何人提起,甚至比姊姊更不露痕迹,在他的世界里默默当了多年的路人,独自被暗恋的火灼烧,直到姊姊火化的那天。 当时,她抱着一口厚重的纸箱走到他面前,箱里装满数十本精装版的日记本,全是姊姊季咏若的遗物,写的是十多年来痴心却无可言说的爱恋,从希望到渴望,从渴望到失望,以至最后的绝望,一笔一笔,他都仔细读过了。 察觉他合上日记时,眼底一闪而过的歉意,她说:“她对你的爱不会比你对萧忆真的少。” “我知道……我知道了。”他深吸了一口气,“可是……对不起,我还是……” “你还是只有‘对不起’,是吧?”她幽幽地看着他。 他沉默,将日记放回箱中,转身欲离开。 她拦下了他。 “我家人都不怪你,因为那是姊姊自己选择的。但是,若你想要赎罪的话,对着我和对着她是一样的。”她揣摩着和姊姊神似的笑容,对他坦白心意:“我心里想的,和她并没有不同……” “你是个很优秀的女人,咏若提起你时总是很骄傲。我认为你应该和更配得上你的人在一起。”他顿了顿,情绪并无任何起伏,“你看过她的日记,也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,算了吧,不值得。” “三个月,这么一点时间,对你来说有差吗?”从他身后,她以双臂将他环抱。“却能拯救另一个等待已久的灵魂。” 是为了赎罪、同情,或纯粹为了身体上的温暖,她没有再问,只是那一夜他没有回去。她如愿以偿,成为他身边的女人。 而且,他很够意思地给了她多倍的时间,将近一年。 是她太过贪求。 “阿风……” 回到眼前,她抬起头,凝视林靖风熟睡的面容,嗅着他弥漫浓厚酒气的呼吸。 她记得他解开她钮扣时的温柔,她记得他在她耳边放肆的低语,她记得他埋首在她胸前的迫切渴望,她记得他留在她身体里的温热体液,她记得每一次疯狂过后,他总会给她一个专属于她的拥抱,她记得他…… 她记得他曾经深深需要过她。 在她眼里,沙发上的这个男人不是萧忆真的前男友,也不是姊姊爱慕的对象,纯粹只是她季咏如的男人。 “如果是……该有多好?”她笑着,一滴泪却不争气地滑落唇边。 她其实很清楚,他对她,到头来也只有“对不起”三个字而已。 再一次俯身,她蹲坐在他面前,伸手抚摸他疲惫的脸,缓缓将双唇贴向他的…… “阿黎……”睡梦中的他柔声呼唤,神情却显得失落,“为什么……在这个时候你才……” 季咏如停止动作,僵硬地缩进他身旁另一张单人沙发里,不解且错愕地望着他。 “阿黎?” §4.还能再爱吧? 这天,等着他的是一整天的外景工作,动身前往三芝之前,他在柜台前迟疑了一会。 “干嘛?”杜维伦白了他一眼。 “没事。” “没事还不快滚。” “什么时候轮到你呛我?”他顿了顿,欲言又止好一会,终于忍不住说出口:“上礼拜来拍照的那个女孩子,叫什么黎诗雨的,她……来挑片了吗?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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