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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十三


  “我说过,只要能让你更有信心,我愿意做任何事,我们必须共同承担任何压力和困扰!”她肯定得无与伦比。

  他拥住她的手松了,更松了,终于放开了她,他们面对面地凝视着,他眼中盛满了一种令人毫不犹豫跳下万丈深渊的柔情,一抹坚定,义无反顾的光芒。

  “你真——决定了?”他沉声问。

  “是!”她坦然地迎着他的视线,他的柔情,他的义无反顾。“我决定了,早在接受你的时候决定了!”

  “那么——”他舔舔唇,重重地点一下头。“就是今天,我们开始!”

  今天开始!

  今天,今夜对李颖和思烈是重要的,他们决定了一件事,他们也开始做了。这件事——不知道是对是错,是祸是福,他们也不能再理会那么多,拖下去不但令自己痛苦,也带给旁边有心人机会。他们这么做——至少是快刀斩乱麻,是豁了出去。

  今夜,李颖没有回家,她住在思烈那儿,她以行动证明了她的决心。

  思烈没有再反对,因为他怕自己的坚持反而成了少良的机会,他不敢再冒这个险。

  他已得到李颖,完完全全地得到李颖,不,该这么说,他们互相把自己奉献给对方,他们互相拥有对方,占有对方,他们已是不可分割的一体。

  清晨,当思烈从沉睡中醒来,他看见李颖躺在他的臂弯里,安详地,温柔地,专注地望着他。他定一定神,这不是梦,真真实实的李颖在他怀里,无比地幸福与满足涌上来,他双臂一合,紧紧地抱住了她。

  “你没有睡吗?”他快乐地问。“我的新娘子!”

  “梦想成真,过多的幸福使我睡不着!”她微笑。

  “幸福永远不会过多!”他凝定视线。经过了一夜,李颖精致的小脸儿依然清新如朝露。

  “你没听过圣经里说福杯会满溢?”她问。

  “顽皮!”他吻她额头。

  “昨天《陌上归人》写得痛苦,今天我可以一口气写一万字!”她说:“等一会儿就开始工作!”

  “今天不许工作!”他摇头。“我们该开始蜜月!”

  “蜜月不是形式,只要我们能在一起,我们有一辈子的蜜月!”她笑。

  “说得是!”他温柔的把头发替她拢到耳根。“李颖,你告诉我,你——会后悔吗?”

  “我快乐!”她立刻说。

  “完全不后悔?”他不放心。

  “真实的一切比想像中更美好!”她轻叹一声。“从今天开始,我可以说一句死而无憾!”

  “李颖——”他好感动,李颖,怎样的女孩子!

  “你今天早上有课,是吗?”她凝望他。

  “是,我先送你回家再去学校!”他说。

  “不必!我自己回去,”她真是个体贴的小妻子。“我要把一切告诉妈妈,然后,你下课的时候来我家接我,我要搬一些衣物,用品过来!”

  “你母亲——能谅解吗?”他黑眸中盛着担忧。

  “我是她女儿,她爱我,她希望我幸福!”她微笑。

  “我保证给你一辈子的幸福!”他说。

  “幸福不需要保证!”她嫣然一笑,离开他的怀抱。

  “这么早起床?”他握住她的手不放。

  “我讨厌赖床的人!”她故意说。

  “我起床了!”他反应迅速地跳起来。“我绝不做任何令你讨厌的事!”

  “别这样,你会很累的,”她笑着摇头。“我喜欢你是以前那个韦思烈,不要因我而改变!”

  “为你而累是值得的,你知道潘少良怎么说?他说我拥有世界上最大的幸福,最好的女孩!”他说。

  “我们是不是该感谢他?”她在走进浴室之前说。

  感谢少良?是吧!是少良刺激了他们,推动了他们,那么,无论少良是善意,是恶意,他们都该感谢才是!

  “我们请他出来吃一餐饭,如何?”思烈在外面叫。他并不认真,半开玩笑地。

  “好啊!”李颖在浴室里嚷。“顺便也请翠玲和方同文,这件事也应该告诉他们!”

  “你真要这么做?”思烈意外地。

  “为什么不?!”她推开浴室门。

  今天的李颖看来有了好多、好大的改变,并不因为她由少女变成少妇,而是精神上的,心理上的。她看来开朗而快乐,眉宇间的阴霾已一扫而尽。

  “我以为——你不愿这么快公开!”他说。

  “我自己做的事我不怕别人知道,”她扬一扬头。“而且我不觉得是错误!”

  “好,我们请他们一起晚餐!”思烈也沾染上那份坚定的信心和开朗。“我们让全世界的人知道!”

  李颖黑眸中光芒一闪,想说什么,忍住了。

  “轮到你洗脸了!”她走出浴室。

  思烈默默地看她一眼,当她经过他身边时,他握住了她的手臂。

  “你还在担心什么?芝儿?”他问。原来他了解她黑眸中的光芒。

  “你有没有想过,她会怎么样?”她反问。

  “无论她怎么样我都不在乎了,”他坦然说:“我已决定申请离婚!”

  “思烈——不要太急!”她摇摇头。她担心芝儿受不了,真的。

  “我有分寸!”他放开她,走进浴室。

  浴室门一关上,李颖脸上的笑容消失,她比他想像的更担心,更不安。昨夜的决定太冲动,太不顾一切,太感情用事,今晨——当一切已成定局,她发觉原本他们面对的困扰,麻烦并未减少,可能更大,他们可有能力、有信心去解决?

  可是她绝不愿把心中担忧表现出来,她不能再令思烈不安,思烈原来竟是那样地沉不住气,会为几句话而打人,她希望他情绪稳定,否则——怕惹更大麻烦!

  思烈从浴室出来,睡衣已经换下来,穿了一套咖啡色直条纹的西装,非常地英挺焕发。

  “你去教书一定要穿西装?”她又展开笑脸。

  “是礼貌!”他说:“我并不喜欢!”

  “西装使你庄重,也呆板些,失去了你平日那种味道!”她凝望着他。

  “我希望课堂里的学主全当我是大番薯!”他笑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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