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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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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虽然我比你小五岁,可能我想得比你多。”她看他一眼。“你外表深沉难懂,你的眼睛很深奥,但你看来并不是这样的人。” “不能因一个爱情观就定了我的型。”他摇头,“我的痛苦往往是想得太多。” “你有痛苦?”她很诧异。 “谁没有?甚至有些与生俱来。” 她想了一阵,又笑起来。 “你的确很难懂,至少我不懂。”她说:“你看来有些矛盾。” “也许。不过,我会慢慢解决自己的问题。” “很奇怪,你们父子三人全然不同,可能有一个像母亲。” “如果有一个,我相信是我。”他很有把握。“阿杰至少像爸爸,热情活泼。而我有很多莫名其妙的情形,相信像她。” “什么莫名其妙的情形?” “相不相信我很小器?善妒?有些时候我又会钻牛角尖。” “那又怎样?” “不像爸爸。”他说:“母亲突然离开我们,相信与这些个性有关。” “是。的确没女人能忍受你父亲的风流。” “但是爸爸是好人。” “有人已替他说过了。何啸天大名在外,陈汉律师知之甚详。”她笑。 “陈律师喜欢雪曼阿姨?”他敏感得很。 “不置评。这不关我事。”宁儿说。 “她一定不会喜欢他。”他突然肯定地说:“他没有那种气质。” “什么气质?” “那种——很微妙的,令女人动心,可以称之为恋爱气质。”说完,她脸红起来。 “恋爱气质?”她显得很开心。“或者吧!有人天生情种,有人一辈子不懂爱,也许你说的就是这些。不过,我可感觉不到。” “可以感觉的。”他认真地说:“只要你专心一意注意那个人。” “那么谁有?” “雪曼阿姨?” “不是何啸天先生?” “我没去感觉过爸爸,他是父亲。” “还有谁?” “我感觉到你并非你自己说得那么实在,你也许有,还有——我。” 她沉默下来,他可是在暗示什么? “欧洲有个交响乐团来,想不想听?”他问。 “雪曼阿姨一定喜欢,一起去?”她说?“不过只可以我们三个。” “我明白。”他是喜悦 的,看得出来。 她送他回草莓坡,然后独自回家。 雪曼居然不在家,很令人意外。 “陈律师接少奶走。”珠姐说:“少奶多出去走动是对的。” “也有没有留话给我?”宁儿问。 “她会回来陪你晚餐,”珠姐笑,“少奶不知道多爱惜你。” “难道你不惜我?”宁儿故意说。 “宁儿小姐,今天有人打电话找少奶,是男人,不是陈律师。”珠姐突然神秘地。 “是谁?” “不知道。少奶听两句就收线,好象很生气的样子。”珠姐眨着眼。老工人的好处甚多,最大的毛病是多事。 何啸天?不,他不在香港。会是谁呢?一个令雪曼生气的男人? 宁儿莫名其妙地好奇起来。 雪曼回来时显得 精神很好,很愉快。 “我到律师楼签字,”她说得轻描淡写,“我把监管律师楼的事委托给我,宁儿,以后你就代表我。” “我?”宁儿意外,这是大责任。“阿姨,我不懂,而且没理由――我是说没资格。” “我说你就是你。”雪曼在这方面极天真。“我无法面对陈汉提出那么多的正经事,公事,我头昏脑胀。” 宁儿想一想,点头。她是爽快的人。 “我学习。我尽力而为。” “陈汉不送你回来?”宁儿又问。 “有司机接送。”雪曼说:“后天有个晚会,我答应让你做他的舞伴。” “我?”宁儿意外。 “他请我,我不方便。”雪曼笑得有深意。“多认识些男性,多选择。” “你不认为我太早?” “早?当年我十八岁就嫁了。”雪曼说:“二十岁开始选,不早。” “今天才跟何哲讨论过,我在感情上很实在,要肯定地抓在手心里,不虚无缥缈。”宁儿在雪曼面前渐渐多话。“我不浪漫。” “你是吗?” “何哲不同意。他提出一种恋爱气质,他就他,我还有你都有这种气质。” “恋爱气质?”雪曼笑。“他怎了解我?” “他说感觉。” “很得意的年轻人。”雪曼说,仿佛就陷入沉思,不再言语。但眼角是笑。 因为下午曾外出,雪曼很早上床休息。再有电话,工人都转到宁儿房里。 “哈罗,是雪曼吗?”遥远的声音,很急切。 “谁?”宁儿沉声问。“我是宁儿。” “小家伙,我找你阿姨。”何啸天的声音。 “阿姨睡了。”正在做功课的宁儿精神一振。“你在哪里?” “还在约翰尼斯堡。”他说:“她不肯听我电话?” “中午也是你打来的?”宁儿冰雪聪明。 “并不犯罪,是不是?我只问候。“ “有人觉得是骚扰。“ “太残忍。我由衷地。“ “何先生,停止吧!我不想背上介绍的罪名,请放过阿姨。“宁儿半开玩笑。 “是她抓住我,不放过我。” “黑白颠倒。” “你不信一见钟情?” “阿姨不是你那种人,她不玩任何游戏,她是认真严肃的人,”宁儿半真半假也得再三提出警告,“不要惹出祸事。” “或者是美好的事呢?” “我不能信你,她是我唯一的阿姨。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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