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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七


  闻言,秦子宸忍不住笑了,她还是跟孩提时一样,反应总是慢了一拍。

  “小猫咪,男女共骑更不宜。”

  他微笑的放下手,深深凝睇着她那张犹如玫瑰盛放的红嫩脸庞,将她此刻的容颜深深烙印在心口,只是纵有再多的眷恋不舍,他拳头一握,看着另一方匆匆奔驰而来的马车,“你的丫头追上来了,我看着你上车。”

  她眼眶微红,明白今日一别,再见不知何年何月。

  她上了马车,贴靠在车窗,依依不舍的看着伫立在骏马旁的英挺身影,直至他消失在雪花中。

  翌日,秦子宸离京了,但关于他的话题并没有断,传出他让一名丫鬟怀孕,冯蓉要求他纳妾,让大人孩子皆有名分,没想到他竟出手将人打死,一尸两命,威宁侯爷震怒,扬言要摘了他的世子头衔,他才愤而离家。

  不意外的,如此荒唐冷血之事,京城百姓又是议论纷纷,争相指责。

  阮昭芸打从心里不相信,连带地她去找冯蓉的次数也减少,倒是秦子贤三五日就到府中见她,送了一些首饰,追求意思明显,但她不曾动心。

  日子一天天过去,远在北方的战事却不曾传回京,她也只能从父亲在早朝时听到的一些战况,得知战事不顺,打得相当辛苦。

  她陆续写了几封关切的信,却愈写愈少,因为秦子宸未曾回过信,父亲从战报得知,秦子宸骁勇善战,深得他的舅舅严思平将军赏识,敌军也畏惧他,这些事她替他高兴,却无法不怨他连报平安的信都不写。

  时间再过半年,秦子宸杳无音讯,但留在京城的狼藉声名却未消失,她才发现原来城中百姓没有新鲜事可聊,只能拿他的荒唐事当茶余饭后的话题。

  当家人对她的婚事声声催,试探她可有意中人时,她也无法说出放在心底的秦子宸,且对冯蓉多次上门提及她跟秦子贤婚配一事感到忐忑,她喜欢冯蓉,但与秦子贤成了夫妻,日后,她又要怎么面对秦子宸?

  好在,父母最终决定的对象并非秦子贤。

  夏竹曾私下跟她说,她听到琳姑姑大力反对与威宁侯府结为亲家,还说她花落谁家都成,就别是那表里不一的冯老妖婆家。

  然而,当她与江家将联姻的消息传出去时,第二日,冯蓉即派人请她到威宁侯府,当冯蓉与她坐在大厅时,气氛有些僵滞。

  冯蓉深深的看着她,喝了口茶后,才开了口,“芸儿,你知道子贤真的很喜欢你,你要是当了他媳妇,我一定会好好教导你,让你成为京城第一贤慧夫人,可好?”冯蓉握住她的手,还是不想放弃这个看中的儿媳。

  “可是芸儿的终身大事,父母已作主。”她尴尬的回答。

  “芸儿,我真的不可以成为你的天吗?”

  秦子贤略带痛楚的嗓音突然响起,在冯蓉、阮昭芸、杜嬷嬷、夏竹、荷涓错愕的目光下,秦子贤从屏风后方走出来,斯文俊秀的他在冯蓉的教育下,的确是一翩翩美公子,可惜的是,秦子宸太过出色,锋芒太露,即使恶名昭彰,仍将他这名异母弟弟压得光芒全无,始终被外界所忽略。

  阮昭芸实在无法面对秦子贤的真情告白,她急急起身行礼就要离开,“我很抱歉,子贤哥哥,夫人,芸儿先回去了。”

  此时秦子贤脸色突然一变,一个箭步上前,猛地扣住她的柔荑,吓了她一大跳,随行的两个丫鬟也大惊失色,叫了出来,“二少爷!”

  但秦子贤听而未闻,他逼视阮昭芸,气呼呼的问:“为什么不行?你说!”

  阮昭芸对上他那双冒火阴沉的黑眸,惊慌不已,手腕处的疼痛令她忍不住痛呼一声,“好痛!”

  冯蓉瞬间回神,急急喊道:“子贤,你干什么?还不快放开芸儿!”再给儿子一个警告的眼神,秦子贤才缓缓放开扣住阮昭芸的手,将头低下。

  两名丫鬟急急的看着花容失色的小主子,发现她手腕都红肿了,可见手劲有多大。

  “对不起,芸儿。”秦子贤抬起头来,双眸已转为黯然,神情尽是歉疚。

  冯蓉让杜嬷嬷拿来药膏为她上药,也为儿子的冒犯举止致歉。

  阮昭芸表明不介意,随即告辞离去,但秦子贤那双闪动着愤恨的黑眸,直到回家,她也无法遗忘。

  一个在她印象中一直温文儒雅的哥哥,怎么会有那么可怕的眼神?

  但这事她没有太过纠结,秦子贤在几天后就被送到南方去处理秦家产业,她仍关注着秦子宸的消息,她也在等待,希望秦子宸会回来,改变江家的婚事,但直到她成亲后,他也没回来。

  她安分的当个新嫁娘,江维仁是个体贴的丈夫,但她仍会想起秦子宸,这让她有一种不忠于婚姻的内疚,于是,她决定将子宸哥哥深埋在记忆深处。

  然而,婚后不过月余,她就听到一个震惊京城的大丑闻——

  秦子宸酒后玷污继母,他的人生从此颠簸,她的命运也逐年变得曲折。

  虽然之后,两人曾经再次交集,但人事皆非,最后一前一后双双离世。

  此时,她站在碧云山庄的亭子里,仰头看着湛蓝天空,她已向秦子宸示警,这一世,那件可怕的事应当不会再发生了吧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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