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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


  “程誉!”他存心要气死她。

  “好嘛,好嘛,我说就是了。”他无辜地皱皱鼻子,然后缓缓道来,“季叔是我爸的老臣子,当年和我爸一起打天下,创建程氏也算有几分功劳。他是季礼哲的老爸,这你知道吧?”见她点头,他又继续道,“而现在我老爸生病住院了,没人压着他,他就嚣张起来,还妄想抢我程家的公司。”

  “程誉,他是长辈。你埘他该有最起码的尊重。”若璃不甚赞同地皱眉。

  “我知道,所以我只是跑去小小地警告他一下咯。”他手一摊,“你也看到了,我没有骂他哦,更没有动手。”

  “可是……”她还是觉得这样有些不妥。

  却见程誉已经把注意力转回玻璃上去,他将烧制好的模型浸入溶液中,小心翼翼地翻转,神情之深邃专注,比之刚才又皮又痞的德行,简直像完全换了一个人。

  若璃一时好奇起来,忍不住地问道:“程誉,你是怎么学会吹玻璃的?”这可不是一般的技术,像跑个步骑个脚踏车那么简单;程誉告诉过她他大学修的是商科,可不是化学呀。

  “跟人学的呗。”他当她问了个多余的问题。

  “跟谁?”

  程誉执着镊子的右手僵了一下,片刻,他照例扯出一贯的“程式无所谓”笑容,“一个旧朋友。”

  然而若璃却眼尖地发现他眼底闪过不寻常的神色,“是女的?”女人的直觉告诉她那名会烧玻璃的女子和程誉关系不一般。

  程誉回头看着妻子,苦笑道:“我以为审讯时间结束了。”脸上耍赖的表情摆明了他不愿谈。

  但若璃却不依不饶起来,双眸坚定地望着他,“前女友?”她知道此刻自己的行为十分不智,像个吃醋的妒妇般向丈夫追问过去的情史,这只会突显她的小家子气和心胸狭窄。可是,她忍不住!她从没看过程誉对任何人任何事表现出如此别扭的态度来,她认以的他一直是随性不羁的,什么事都不放心上。而今天,他的笑容多了几分僵硬,那“无所谓”的眼神也显得太过“有所谓”了,难道说……他心里还有放不卜的其他女人?

  这个念头令若璃心里十分不是滋味,从嘴角到牙根都泛起了酸意,见她一脸如临大敌的表情,程誉轻叹了口气,“若璃,那都是过去的事了,那时我才十七岁。”

  “早恋?”她表情越绷越紧,什么嘛,这男人这么早就开始谈恋爱,真是不纯洁。

  程誉失笑,看来今天不把话说个明白,她是不会放过他的了。“好吧,是你逼我说的哟。”他投降地举起手,“她叫佳伲……或者是佳仪?我也忘了。”

  刻骨铭心的初恋情人,怎么可能连名字都记不得了。若璃冷哼一声,懒得揭穿他。

  “她是一个……嗯,很艺术的女孩。”程誉思索着合适的形容训,“她在一所很烂的美专念书,可是画儿画得棒极了。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,她正在给一家新装修的酒吧做墙面涂鸦——也就是我们所说的波普艺术。”

  “然后你就迷上她了?”原来是个会画画的女孩,还什么波普艺术,怪不得程誉会对她念念不忘……哪像她,压根就不知道波普艺术是个什么东西呢!想到这一点,若璃不禁郁闷起来。

  “那个时候确实很疯狂,不过时间久了,也就那么回事了。”程誉边说边窥探着若璃的反应,他可不希望这次的谈话在她心里留下什么阴影。

  “后来呢?”她穷追不舍。

  “后来?”他手一摊,“分手了,还能有什么?”他的确不认为前尘往事有什么好谈的。

  “那为什么会分手?”

  “我也不记得了,也许是吵架吧。”他不再看她,低下头专心致志地摆弄他的玻璃模型,低垂的脸庞让若璃没发现他的目光中带上了别样的深沉。

  可她仍是一径地问:“那你们……”她涨红了脸,吞吞吐吐地问着,“那你们有没有……发生过什么……”

  “什么?”

  “就是那个……”憋了好半晌,才终于问出自己最在意的问题,“你们有没有上过床?”

  “什么?”程誉愕然,随即不可遏止地爆出大笑:天,他“单纯”的小妻子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?“拜托!老婆,我那时才十七岁耶!没那么放纵。”

  “可是人家英国还有11岁就做爸爸的……”她被他笑得羞红了脸,嗫嚅着争辩。

  “那我只能说,你老公我没那么神勇。”程皆笑着搂过她,在她额上印下一吻,“这个答案你满意吗?老婆。”说实话,他一向反感女人追问他的情史,虽然若璃的吃醋让他觉得很可爱,但应付这种问题永远都令男人头痛。他撇撇嘴,打算用别的事情转移她的注意力。

  “你们真的没有再联络?”她对他皱着小鼻子。

  “没有。”偷笑地吻上她雪白的颈项。

  “也没有偷偷想她?”

  “怎么会?”魔手奸猾地移向她胸前的纽扣。

  “那你们有没有……程誉!”她突然发现自己的睡衣前襟已被他完全解开,这才反应过来这男人想对她做什么,“你快把手拿开!”他们刚才不是在讨论他前女友的问题吗?怎么会突然变成他开始脱她的衣服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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